江辉睁开眼的刹那,肉眼可见,从他的身上飘出了一缕若有如无的黑气,似欲随风飘向窗口。
何洲眼底寒光一闪,“还想跑?”
随即跨步上前,顺手探向江清雨的颈间,摘下了她一直戴着的玉石吊坠。
“借用。”
何洲丢下一句,江清雨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看到他拿着玉石吊坠在空中虚晃两下,模糊间似乎看到了有黑色的东西一闪而过,圈进了玉佩里。
是自己看错了吗?
江清雨疑惑的同时,更多的是不满,正想对突然又发疯的何洲发作,却听见病床上传来江辉微弱的声音。
“我……我在哪里?”
“爸!”
“老江!”
江清雨和张文莲大喜,忙扑了上去。江清雨泣不成声,只以为是医生之前的急救措施起了效果,一个劲儿地和医生道谢。
站在一旁的主治医生也一脸懵逼。
按他们的检查结果来说,江辉已经到了生死边缘,只有尽快手术才有一线生机,现在怎么就醒了呢。
送上门的功劳没有不承的道理,医生温和地笑问道。
“呵呵,举手之劳。老先生,您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江辉吃力地想要抬起手,但因为没力气又放下了,艰难地说道:“我就感觉自己没力气。”
“您这是……”
“体内带了阴鬼的邪气,出去晒晒正午的太阳就好了。”
医生刚张嘴,便被何洲打断,气得他怒瞪着何洲。
后者正皱眉,捏着手里的玉佩,嘴唇微动说着什么,别人都听不到,因为他是说给玉佩中的“东西”听的。
“老实点,要是敢逃,本帝直接让你形神俱灭。”
玉佩中的黑气瑟瑟发抖,蜷在一起发出微弱的哀嚎声。
何洲不再管它,把玉佩塞到了裤兜里,有自己的灵魂力监视,谅它也逃不掉。
“神经病,我看你们也不需要我这个医生了,只要有这个跳大神的在,哪里用得着我们医生什么事?”
医生冷哼道,语气中对何洲相当不满,说着便要走出房间。
江清雨忙伸手拦住,“医生您等等,不要生气。”
虽说父亲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谁敢保证治愈前什么时候会再发生一次险象?
看着何洲,江清雨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颈间,又羞又怒。
“何洲,请你离开。”
张文莲更是扯着嗓子喊道:“赶紧给我滚!碍老娘的眼,就知道在这里捣乱,你见不得我江家好是不是?”
边骂着,她边给江辉端上一杯水。
刚醒来的江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边是废物女婿,一边是老婆女儿,他站队没有丝毫犹豫。
“何洲,你是不是看我快死了,管不住你了?”
“出去。”
江清雨说着,看着何洲的眼神如同看一个陌生人。
自己父亲大难不死,何洲倒好,先是装疯卖傻,现在又跟个没事人似的,关心什么玉坠?
主治医生抱着双臂在旁边看好戏,面带嘲讽,这女婿做的还真失败。真白瞎了那么漂亮的老婆。
何洲冷笑,反正人都救活了,他在待着也没意义,扭头便走。玉坠他打算买一块还给江清雨,里面装了阴魂,若是现在还给她,没两天她的阳气就会被吸干。
没人知道正是他这个废物救回了生死线上的江辉。
他往外走着,还能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江清雨对医生的道歉声,夹杂着张文莲对自己的嘲讽声。
“医生,他就是脑子有问题,神经病一个,别跟他计较。”
“实在不好意思,您中午有空吗?我请您到外面饭店吃顿饭,以表歉意。”
“这感情好啊,如此佳人相邀,我怎么能不答应?不过,还是让我先看看老先生的身体……”
何洲大步走到楼下小花园里,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
掏出手里的玉坠,晃了晃。
“吱一声。”
玉佩里传来弱弱的声音,“吱。”
“从哪来的,姓甚名谁。”何洲随意问道,不怒自威,气势席卷而出。
他的体内却一直运转着纯阳无相功,毕竟这只是个普通玉坠,能够困住一时就不错了,要是这货突然暴起逃走,抓回他还要再费一番周折。
“我,我叫陈山,东山墓园遇到他的,只是个孤魂野鬼,大哥你就饶了我吧,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
这人的气势太可怕,陈山吓得瑟瑟发抖。
“东山墓园?”
何洲挑挑眉。
自己老丈人去那里干什么?在原身的记忆里,并没有印象说老丈人有故人葬在东山啊,怎么也一起生活了三年,若真有不应当没露出过半分蛛丝马迹。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不简单。
“大哥,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陈山求饶道,语气却很敷衍,黑烟一晃一晃,似乎打着其他心思。
放了你这不是做梦么。
纯阳无相功作为至阳至刚的功法,对阴魂野鬼的克制极强,若是把它们炼化了还能增强自己的灵气。不过他灵气太少了,一时间有些为难怎么吃了这只鬼。
见何洲没有释放他的意思,陈山突然躁动起来,大吼大叫道:“我刚才可探测过你了,你就是个普通人吧!警告你最好放了老子,否则,我要你后悔!”
何洲被气笑了,这年头一只小鬼都敢和自己叫嚣?
“老子,要是不放呢?”何洲盯着玉坠,眼底似有寒光闪烁。
陈山并没意识到这是何洲的最后警告,发出怪异的笑声,在玉坠里可见那道黑烟突然暴起,不断地撞向玉坠的某处。
那是玉坠衔接的断纹处,这鬼倒也聪明,知道哪里容易逃走。
“既然你小子要找死,就怨不得我了。我也不想要那老头子的身体,啧啧,那个漂亮的女人是你老婆吧?你这废物吃不下,那我就笑纳了!”
话音刚落,黑烟飘出了玉坠,张牙舞爪地扑向何洲,陈山仿佛已经看到何洲被自己控制了,然后把那美女老婆征服的样子。
他心里乐开了花,淫邪地舔了舔嘴唇。
人生巅峰,我来了!
兴奋的陈山一头扎进了面色阴沉的何洲身体里,浑然没感觉到自己大难临头。
“敢进我的身体,你是千百年来第一个。”
何洲脸上浮现残忍的笑容,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他微闭上眼,内视自身,登时看到了在他体内顺着经脉横冲直撞的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