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翩儿似乎也忘了一点,那便是她如今这副身子早已和风遥玦有了肌肤之亲,对于风遥玦来说,她身上的一切早已不是秘密,因此即使那天看见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他过得心安理得,李翩儿却是过得别扭尴尬。
李翩儿抠指甲的手一停,心中的怒火蹭蹭的向上冒:“阴险小人,那天是不是给我施了迷魂术?千金都买不回我的初吻与清白,你这强盗,我没有挖你的眼睛是本小姐心地善良,你竟还有脸旧事重提。”
风遥玦现在才了然:“我说呢,为何这几天总是不敢见我,原来是为这事,羞怯。”
“胡说八道,本小姐开放着呢,谁羞怯了。衣冠禽兽得志,占了本小姐便宜,还那么心安理得!细钗!笑什么笑,哪天笑死你!不许笑了。”心事再一次被风遥玦戳破,李翩儿焦躁得站了起来,两手叉腰,故作傲慢姿态来蔑视风遥玦的说辞。却不曾想,侧头间,就见细钗正在垂头闷笑,顿时丢出一记白眼击在细钗脸上,这才使细钗平复了笑弯的眼角眉梢。
“李夫人,我突然想到我还有事情没做完,那我先出去了。”细钗是一本正经地开溜,再憋下去,非得憋出内伤。不过她倒是觉得如今她家李夫人比以前有趣了许多,虽个性张扬了些,脾气暴躁了些,但似乎比以前亲和了些,相处起来更加自在了。
李翩儿看着细钗即将走出的背影,厉声道:“你站住!在这陪我!”她这是害怕风遥玦将她给吃了。
“李夫人,我真的有事。”细钗说完,踩着小脚溜得比兔子还快。
李翩儿瞟了瞟风遥玦,他正气定神闲的摇着扇子,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李翩儿无力的向桌面一趴,这天气又热,心情再一消沉,桌子便成了她亲密的知音。
她转着两颗乌溜溜的眼珠,思索着再过两日她被闷在房中的日子便结束了,到时就再也不用天天看着身旁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了。如今身子一身轻,这小小的风府是再也困不住她了,想去哪,还不是她腿说了算。
要出去混,没钱可不行,想到这一点,她突然抬起头来,在风遥玦面前展现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夫君,你看,我为你生了儿子,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点奖励啊?”
“奖励?女子为丈夫生孩子,传宗接代乃天经地义之事。不过你倒是说说看,想要什么奖励。”风遥玦还是第一次听说,小妾为丈夫生孩子还要奖励的。
不过他认为李翩儿这也没有错,九月怀胎,一朝分娩,皆非易事。他说出的话也只不过是一般人的想法,他倒不认为女子为男子生子乃是天经地义的事,女子也应为自己而活,并且活的有尊严,他如今倒是在李翩儿身上看到了这一点。如今的李翩儿,所思所想到底与其他女子不同。
李翩儿见他似乎是答应了,拍手道:“要知道,那些豪门阔太太生完孩子都会送豪宅豪车作为奖励呢!我没那么贪心,豪宅豪车就不要了,你先给我五十两银子就行。夫君?你看如何?”
风遥玦蹙眉,不解地问道:“五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你要那么多有何用?”
李翩儿又抠起指甲,一副漫不经心打哑谜;“也不全是我花,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风遥玦越发不解。
“对,我已经计划好了,五十两银子。我拿出三十两来为你买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妾回来,帮你解决生理需求问题。剩下的银子,我自己也得买漂亮衣服,漂亮鞋子,还有名牌包包什么的,这也就已经差不多花光了。如何?我对你还不错吧?”这是李翩儿自己认为的完美计划,待风遥玦有了解决生理问题的女人,那么就会放过她了,她也就不用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然而她却打错了算盘。
“你趁早打消这等歪念头。恕你夫君无福消受,有你一个足矣。”风遥玦有些哭笑不得,这样的事也想得出来。
李翩儿不依不饶:“两个无福消受,那就一个吧。你完全可以冷落我啊,那样你就可以与你如花似玉的美人终日厮守了,岂不快哉。”
风遥玦不知李翩儿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鬼东西,异于常人的思维让人咋舌。他有他的原则,停顿片刻后向李翩儿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绝非始乱终弃之辈,同样也不会做庸人所做之事。”
“那你是不愿给我银子了?”李翩儿见他态度坚决,倒是颇为意外,但她更关心的却是白花花的银子。她想,待有了银子,来个先斩后奏,买个漂亮女子往他屋里一塞,看他不心动才怪,待他把持不住,那事情也就成了。话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一招肯定有效。
风遥玦思索片刻,答道:“银子的事待我与大哥商量怕。你知道的,府里这些事不归我管,我的心思并非在商业买卖之上,钱财自然并非我所在意。”
“又是大公鸡,哼,好吧,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夫君,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可别让我失望哟。么么哒。”李翩儿为了以后的舒坦日子,这会儿洋溢着一脸的讨好。
风遥玦无奈的摇了摇头,陪李翩儿坐了会儿,两人变得沉默无言,他最终起身去了隔壁质儿的房间。李翩儿心头那笼罩了了几日的阴霾也终于因为心中的这个计划而散去大半。心情一好,吃起糕点来也格外美味。
晨光初露,宁和的清晨总是拥着微凉的风,带给人无限的清爽。李翩儿难得有这么一天早上没有睡懒觉,早早的便起了床,嚷嚷着让细钗给她找一袭最漂亮的衣衫。
今日乃是质儿满月的日子,被憋了一个月的她想出去都快想疯了,此刻已经跃跃欲试。只是她这样一个注重外表的人,当然得花不少时间去梳洗打扮。
“啊!本小姐终于重见天日了,还是外面好啊,新鲜的空气,蔚蓝的天空,我来了。”身着一袭藕粉衣裙的李翩儿站于门口深深呼吸,清凉的空气在鼻中肆窜,神清气爽。她伸着懒腰发泄心中憋了多日的郁结,顿觉浑身轻松,宛如身上被束缚了一道枷锁在须臾之间卡擦一声被打开。
她拽着细钗在府里溜达了两圈,算是将这座府邸大致看清楚了。回来后草草地吃过早餐,便向风遥玦要银子去了。
时辰尚早,风遥玦并未去他的书轩。于是李翩儿径直去了他的房间,却在房门前踌躇不前,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细钗见她犹豫不决,开口道:“李夫人,怎么不进去?世上哪有进丈夫房间还如此纠结的。”
李翩儿没有理会细钗,换做以前,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粗鲁闯进去,但是现在她却不敢了。身前的门并未关,直视进去看不见一个下人,寂静无声。
她跟做贼似的两手搭在门框上,斜身探出一颗畏畏缩缩的脑袋,两道怯怯的视线将屋内扫视一圈,就见清雅整洁的屋子中,熏香袅袅,风遥玦正坐在桌前吃着早餐,举止温雅。
风遥玦抬眼,那双玉手连同半颗眨着杏眸的脑袋尽收他眼底。他捏着筷子的手微微一停,冲门口温声道:“翩儿,进来吧,你做事何时变得这样缩头缩脑?”
李翩儿不曾想,竟这样轻而易举就被他发现了,索性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你才缩头缩脑呢!”
“要不要喝碗粥?”风遥玦见她站在圆桌对面,正一脸傲娇的神情盯着他。
李翩儿两手撑桌:“我是来拿银子的,说好的五十两,你不会反悔吧?”
风遥玦咽下口中的食物,望着她幽幽一笑,点头道:“这是自然。不过五十两银子不能一次性给你。这样,一个月给你三两,三两银子足够你花了。”
“这是大公鸡的意思?混蛋!”李翩儿牙齿硌得嚓嚓响,恨不得将风隅玿给撕了。不过她这次是冤枉风隅玿了,风隅玿根本就她要银子的事。
风遥玦并未向自己的大哥提这件事,而是准备将自己每个月的几两月钱拿来给李翩儿。想着他自己很少出府,银子也花不了多少,给她也无所谓。
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置于黑色雕花漆盘之上,丫鬟正手执漆盘自屋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朝风遥玦而来:“二官人,你的药。”
风遥玦未去在意那碗刚刚从丫鬟手中放下的汤药,而是对着李翩儿淡淡地答道:“是我的意思。”
“你做人怎么这样!哼!真是孙猴子的脸,说变就变!”李翩儿气结,恨恨地瞪着风遥玦。她万万没想到风遥玦竟会这样做,一月三两银子,如此一来,她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才能给风遥玦买个小妾回来,想想就心累。
“就这样定了,坐下吃饭。”相较于李翩儿的恼怒狂躁,风遥玦显得相当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