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爷爷是d市纺织厂的退休工人。
纺织厂是国企单位。厂子有3.4千工人。那时候纺织厂有名的待遇好,还给工人分配房子。纺织厂小区很大。配套设施很全,篮球场,公园,老人社区基本都有。
纺织厂有三个门,四个区。
北一区占着小区西北角,北二区占着东北角。南一区占着西南角,南二区占着西北角。
北一和南一区,北二和南二区,中间隔条横向主路。
北一和北二区,南一和南二区中间隔条纵向主路。
小门在纵向主路得南头,花园在北头。
北二区和南二区得东侧有一条最大竖向路。隔绝了生活区和厂区。
我和奶奶爷爷住在南二区。
2008年,我今年13岁。刚小学毕业。
自从我来到纺织厂后,爷爷奶奶基本不管我。我就一个野孩子。每天在小区里游荡,最早出来玩的是我,回家最晚的也是我。
因为父母不在身边,小学的时候有碎嘴子,欠揍的人就传我没有父母。然后好几个人就过来欺负我。当时他们打架都是搂搂抱抱,谁把谁摔倒,谁就赢了一样。
我不一样,我是班里第一个用拳头的,第一个敢用脚踹的。谁欺负我,我就打谁,不管你几个人。当时我不是同龄小孩里最高,最壮的,但我是最狠的。
打过几次架后,也站住了脚。慢慢也有了几位臭味相投的好兄弟。
7月某天晚上,我吃完饭,穿个短裤,短袖,留着刺猬一样炸的长发,脖子那有一闪闪亮亮的银色口哨。走到50号楼下,我抓起口哨,狠狠吹了两下,没一分钟,一个同样刺猬发型的脑袋伸出窗户来喊了句:“我马上下来。”
接着就听见楼道里传来重重的踩地声音,楼道门开。出来个比我高半头,白白净净,小脸,单眼皮大眼睛的小伙。
这小伙叫石头,姓石,妥妥的富二代。爷爷是小学的校长,妈妈是某银行的副行长。我们都在南2区住,没上学前就认识了,天天跑他家玩小霸王游戏机。
石头拍了我肩膀一下说:“走找小白去。”
我俩又去的48号楼。这回是我和石头一起吹哨子。然后4楼窗户开,小白的妈妈探头看见我俩,笑着回头冲屋里喊了一句,小狗,楼下吹口哨了,赶紧去集合吧。我们听见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喊了一句阿姨好。
“嘭”,小白一脚把单元门踹开,跑出来狠狠地抱下我俩。
小白是我们哥几个唯一烫头发的,锡纸烫,黄发。瘦小,个不高,但是比石头还白。五官略显精致,再加上潮流的发型,另不少女孩追他。
我们三人又去找川川,三人吹口哨半天,川川的妈妈喊川的声音我们都能听见:小狗,楼下吹口哨呢,赶紧下去把,等你集合呢。
川川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出现在我们面前,他是我们几个里面最高,最壮的。
川川有个坏习惯,舔嘴唇,经常舔几天,嘴唇就变香肠。在加上他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略显邋遢。
我们四个人脖子上都挂着一个银色口哨。每次叫谁出来,就在楼下吹口哨。各自父母慢慢都习惯了,听见哨声就开玩笑的说自己的孩子是小狗,哨子一响就出去。贼听话。
四人组先去小卖店,一人拿出5.6块钱,买了一盒红将军烟,四袋两毛钱的冰水。
我嘬着冻成冰块的冰水,数了数手里的钱。
“还剩下18块钱,咱们去哪玩”说完我摆了摆手里的钱。
石头提议去篮球场打篮球,川川提议去公园玩扑克,我说要不咱们去弹玻璃球。最后小白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很兴奋的说:“还记得雪姐带咱们去过的那个游戏厅么?要不咱们去游戏厅吧?”
我们一听,想起来了,雪姐是石头的邻居,比我们大两届。雪姐对我们四个很好,跟对待弟弟一样,经常带我们玩。她有个对象,我们叫金哥,金哥在初中挺出名的。我们上小学的时候经常听说他。
上次就是金哥和雪姐带的我们四个去的游戏厅。
小白知道我们认为游戏厅乱,有点不想去,又说道:“上次回来后你们都还说拳皇好玩呢,我一直想再去,但是我自己又不敢。这次咱们四个一起去。走把?”
我琢磨了琢磨说:“行吧,就去游戏厅。”川和石头表示没意见。
谁知道这一去,还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