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扬，可能年龄越大，越孤单。

也可能是生活节奏越来越快，压力越来越大，

我开始失眠，逐渐习惯睡不着的时候，喝几瓶啤酒，抽几根烟，回忆从前的日子。那段有美好，有痛苦。。不同现在千篇一律的日子。

故事挺长，我慢慢讲。

1998年，我4岁，奶奶从东北一个山沟沟里背着我坐车一路到山东省d市。

我18岁要回东北老家办理shen fen zheng，才了解奶奶为什么从东北大老远​背着我回山东。

奶奶和爷爷有5个儿子。大儿子，我叫他大爷。​

大爷个不高，在村里文化水平比较高，当了一个官，管着​林场，还有一个鹿场。

很多地方需要木头的人，都去大爷管的林场拉木头。

哈尔滨有一个叫林三的，20出头，家里托关系，给他找了一份工作，在本地的一个工厂给领导开车。这工作在当时算是待遇比较好的，还好找媳妇。

有一次厂里去林场拉木头的司机生病了，领导就让林三去林场拉一趟。

当时是冬天，林三觉得招罪，心里有抵触感，但还是憋着气去了。

林三第二天下午到了林场后，大爷在门口扫雪。

大爷勤快，爱干活。山上黑瞎子野猪的猛兽多，大爷经常巡山，风吹日晒的。虽然年龄不大，但是看着显老。

林三看大爷个不高，瘦瘦的，像看门的老头，他这一路开车冷啊，也没客气，就冲大爷喊了一句:“老头，有热水么，给我整点，这天气，冻死老子了。”

大爷人随和，看这小伙子没见过，应该不认识他，口气不好也不跟林三较真。说了一句:“我这也没水啊。”

大爷确实没水，早晨就跟厂里的工人上山了，水都带上去了。这是累了，下山对对账，看门口有积雪，这才扫雪。

林三带着情绪来的，肚子有气。说话更不客气了:“什么破地方，水都没有，老子来了，想喝水你就得给我整，赶紧的，给我弄水去。”

说完从兜里拿跟烟，点上，痞里痞气的看着大爷。

大爷听完他说话就有点生气了。心想:谁家来这拉木头，对他都得客客气气，回回还要给盒烟，没事还得拉着大爷一起喝顿酒。今天怎么就来这么一个愣头青，大傻逼。虽然生气归生气，不过没跟他一般见识，走几步，把大扫把放在墙根，转身背着林三就走，不想搭理他。

林三一看大爷不理他，就火了，自己一城里人，亲兄弟三个，他最小，一直被宠着，哪像今天受这么多气。一冲动。助跑过去踹大爷后背一脚，给大爷弄一个跟头。

林三看大爷倒地上，就在那骂难听的。

山上有下来的工人一看大爷挨揍了，就喊人，大爷人缘好，一听大爷挨揍了，一个传一个，一大帮人陆陆续续就往山下门口跑。

林三看着往下跑的人有五六十个，顿时蒙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想跑的时候，就听背后传来几声大喊:“”cnm，打我大哥，我弄死你。”

林三一回头，三个壮小伙，头顶狗皮帽，其中两个还拿着斧子，边骂边边向他这跑。

这三人中，跑的最快最前面的是我三大爷。三大爷是附近有名的混混，罩着爷爷喜欢他，家里条件挺好，也不工作，就跟几个关系好的哥们整天游手好闲，偶尔来林场，鹿场帮帮忙。

跑最后的是我四大爷，四大爷是出名的楞。心眼特别好，但就是楞。爱种菜，爱喝酒，对脾气了，家里有两个鹅蛋，他就给你两个。如果不对脾气，谁惹他不高兴了，他是能在谁家门口骂一天的人。

跑中间的是我爸，亲兄弟里最小的，我爸有两个外号一个是老五，一个是夜游神。叫老五是因为他在兄弟里排第五。乡亲们都叫他老五。夜游神是社会上的混子起的。为啥叫夜游神，我记得大爷这么跟我说的:“你爸啊，爱干净，性格倔，长得精神，老有小姑娘喜欢他，所以你爸经常不回家，在外面混。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你爸狠。

你爸当初和别人合伙开歌厅，刚开业的时候，有个混的挺好的叫了一帮人来闹事，你爸先和他比酒，他喝不过就耍赖。你爸一急眼说，咱赌点别的，你敢不敢。那人一听，我怕你啊，赌！

接着你爸一摸裤腿，掏出一把弹簧刀打开，左手放桌子上，一刀下去，就把食指第一个关节切了下来。哼都没哼。那人一看，怂了，哼哼唧唧的找个借口就要走。

你爸能愿意么，左手还滋滋冒血呢，抓着他脖子，就把头摁在桌子上了。

cnm，老子掉了块肉，你说走就走啊？！你爸说完，右手一刀就把那人的耳朵剁下来了。那人看自己耳朵都掉下来了，直接哭了，一顿挣扎带求饶。他带来的人就看着，不敢说话，也不敢上前帮忙。

后来你爸就出名了，外面混的都叫他夜游神，或者五哥。”

大爷还说，大家对他客客气气的原因，一是他当个官，二是有四个亲弟弟，一个比一个猛。

这天我爸他们三个中午在二大爷家蹭的饭，四个人吃完饭，玩了一会麻将，边玩还边喝呢。后来二大爷喝多了，就上炕睡觉了。我爸这哥仨是越喝越精神，想着没事，就商量去大爷那帮忙，我爸和四大爷拿着斧子为了干活，三大爷啥工具没拿，他去的主要原因是跟大爷要几盒好烟。

结果三人快到门口了，看到林三在那骂大爷，大爷倒地上也没起来，那个火啊，三大爷骂了一句，哥仨就边骂着边跑向林三。

林三这边看我爸他三人气冲冲的过来，后面还来了一大帮人，觉得来的人多，不能把他怎么样。反而不慌了，也不想跑了。特别光棍的冲着越来越近的哥仨嚷了一句:“骂谁呢，欠揍啊。”

四大爷一听这个，又看大爷还在地上没爬起来呢，怒火轰轰就上来了，蹭蹭几步，就超过了三大爷，举起了手里的斧子。

林三看四大爷咬牙切齿，斧头都举起来了，真的慌了，往后退了两步，张嘴想解释两句。

然后让在场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的一幕发生了，四大爷的斧子冲着林三的脑袋就这么直直的劈了过去，大家仿佛都听到了斧子下劈带的风声，来不及喊出来，只能在心里着急，不要啊，别劈。

“砰”，斧子直接落在林三的脑袋上。全场寂静。林三就感觉翁的一声，也不知道自己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看哪都是雪白一片。血瞬间就喷了出来。

因为四大爷三大爷挡着我爸的视线，我爸也没看到林三的伤势，只看到四大爷劈了一斧子。也没想到我四大爷这么愣，直接就劈脑袋。还以为劈的林三胳膊啥部位。我爸也举起了斧子，绕过四大爷，才看到林三脑袋喷血，我爸赶紧收劲，可是斧子已经劈下去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惯性，咔一声，巧合的再次劈在林三脑袋上。这回林三没有任何感觉了，身子一软，躺在雪地上。死了。

后来警察来了，把我爸他们带走，最后结果是:大爷官撤了，我姥姥听说了这事，强行拉着我妈跑了，至今无法联系。大爷们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赔了钱，找的关系，这事才算结束，我爸和四大爷没判死刑，判的无期。那时候我才一岁。我爸和我妈没领结婚证，生的我，弄得我是黑户。

林三的父亲来了，红着眼对我爷爷说:“我告诉你，你们弄死我一个儿子，我还有两个儿子，早晚弄你们。”我爷爷抽着烟，一会说了句:“我还有三个儿子。”

林三的父亲听完沉默，瞬间老了很多，从此没找过张家麻烦。哭着带走了林三的尸体。

过了两年，爷爷去世，又过一年，大爷们家里不好过，没钱，养活自己孩子都费劲，没办法给我和奶奶太多帮助。我这几年都是喝稀粥过来的。

奶奶老家是山东的，实在心疼我吃不好，穿不好。

就跟大爷大娘们他们商量一下，随后奶奶联系了老家的人，给自己介绍了一个山东省d市的老伴，就这样，奶奶和我投奔到这个老伴家。奶奶的老伴我叫他孔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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