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晕晕沉沉。
乔小安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是记得自己梦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那个人把乔煜强行从她身边抢走,又无情讥讽地嘲笑她。
等乔小安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早已泪眼婆娑,枕头湿了一大片。
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背影,沉默如山,坐在哪里。
瞬间,乔小安吓的一个激灵,开口就是:“求求你,不要带走煜儿,除了他,我已经什么都没了……”
男人缓缓转身。
昏沉的夜色下,他一双眸子,亮的有些吓人。
“醒了?”
淡漠寂冷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乔小安愣了下。
这会,她才算是反应过来,自己是从龙泉回来,然后乔煜病了,自己将他送到了医院,再后来……自己也病倒了?
“醒了。”乔小安微微点头。
啪嗒——
轻微的而清晰的声响中,房间内的灯光亮起。
柔和的橘黄色光线,自顶头的头罩内洒下,令乔小安刚睁开的眼,没有感觉到不适。
这是一间陌生的病房。
房间内,除了顾寒晷和她意外,再无第三人。
小家伙不知所踪。
“煜儿呢?”乔小安的心,一下子揪起。
“在隔壁房间,姓徐的那个女人陪着他。”顾寒晷淡然说道。
听着话语的刹那,乔小安挣扎着下了病床,朝门口走去。
“去哪?”顾寒晷站起来,拦住了她。
“去看我儿子。”乔小安嚷嚷着,伸手去推顾寒晷。
出乎意料地,男人被轻而易举地就推在了边上。
借机,乔小安慌忙跌跌撞撞地拉开房门,朝着隔壁走去。
可她来到走廊,却是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她不记得自己儿子,是在那间病房。
“是,是那一间?”乔小安只得扭头问道。
问话时,她觉得自己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晕的厉害。
“左手边。”顾寒晷不疾不徐地上前,贴靠过来。
原本昏沉着险些摔倒的乔小安,软塌塌地靠在了他身上。
顾寒晷眉宇间不见任何神情波动,微微弯腰屈身,伸出一只手,搂住乔小安的膝弯,将她横抱了起来。
心心念念只想着自己儿子的乔小安,没有察觉到这有任何不妥。
房门被推开,徐艳丽吃惊地看了着门口的男女。
只是,当她接受到顾寒晷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迅速缄默不语。
“你现在这样,会让他的恢复的很慢。”顾寒晷声音平静。
“可……”乔小安欲言又止。
“没人和你抢你儿子。”顾寒晷语调平稳,“至少在你生病的这段时间里,我可以保证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嗯。”
得到了有力保证的乔小安,将头埋在顾寒晷怀里。
很快,匀称的鼻息声,响起。
“睡着了?”徐艳丽小心翼翼地问道。
顾寒晷只是看了她一眼,抱着乔小安离开。
门被关上的刹那,徐艳丽低声嘀咕了句:“狗男女!”
当乔小安再次醒来时,已然是第二天的上午。
阳光穿过薄纱般的窗帘,映入房间内。
一宿的安睡,让乔小安的精神状态恢复了不少。
她依稀记得,好像昨夜是有人在房间里,直到黎明时分才离开。
可至于那个人是谁,乔小安又没什么印象。
“小祖宗,你可算是醒了。”推门进来的徐艳丽,看见乔小安坐着,满脸惊喜。
“嗯?”乔小安看向自己的闺蜜,“煜儿怎么样了?”
“好的差不多了。”徐艳丽回答道,“现在在那边和夭夭聊天呢。”
“夭夭来了?”乔小安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惊讶。
“对啊,大清早的,我都还没睡醒了,小丫头就跑过来,还给乔煜带来一堆的药。”徐艳丽有些惊羡地道,“可真是个懂事乖巧的小丫头。”
话说一半,徐艳丽忽而惊住了。
顾夭夭的存在,她是早就知晓的。
乔煜和顾寒晷的关系,她也知晓的。
可,这些天来,她却是一直没把这两件事串联在一起。
直到……
“对,夭夭是姐姐,煜儿是弟弟。”乔小安知晓闺蜜在想什么。
徐艳丽轻叹了口气,“原来如此。”
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当时会因为这个小丫头,乔小安敢那样跟顾寒晷说话。
大概,是因为母女间的天性相连。
虽然乔小安还不知晓顾夭夭的真实身份,但她已经潜意识中意识到了什么。
接下来,是一阵子无言的寂静。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没?”乔小安打破了宁静,问道。
龙泉之行,到底算是成功还是失败,乔小安心中并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但乔小安不准备去问顾寒晷。
那样只会是自讨无趣。
“等你和煜儿彻底好利索了,我带你们去江州玩。”徐艳丽扭头,目光看向窗外,“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逃避,都在想证明自己,可事实上,到头来,我发现,自己不过是个一事无成的蠢货。”
乔小安很想安慰她几句,但话却是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
徐艳丽原本的事业,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都算是很有成就了。
可却是因为她,被牵连了进来,瞬间数年的心血付诸流水。
谁都可以、谁都有资格规劝、安慰徐艳丽,唯独自己这个罪魁祸首,没说话的底气。
“小安,你有什么打算吗?”徐艳丽反问道。
“要是可以的话,我会带着儿子,去国外,然后安安稳稳地看着他长大。”乔小安目光变得飘忽起来,“可是,这应该会很难,很难……”
她自己要离开,什么时候都可以。
但乔煜……
那个男人,会放行吗?
答案似乎浅显易见。
“顾总,不像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徐艳丽的脑海中,浮现出昨夜看见的那一幕。
两个人,男的高大俊朗,女的小巧可人。
徐艳丽都能从他们身上,嗅到了属于春天的气息。
只是,乔小安不提,她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尤其是想到顾寒晷那个冷的能冻死人的警告眼神,徐艳丽就杜绝了嚼舌的念头。
“他讲道理的话,我们还需要沦落到现在的这田地吗?”乔小安叹了口气,“虽然我知道这是件很奢侈的事情,但我现在真的希望,他能讲回道理,别把煜儿从我身边抢走。无论他开出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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