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安的话,说的很不客气。
虽然话语很平静。
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的出来内里蕴含着的愤怒、怨怼。
“呦呦呦,长能耐了啊。”乔母也懒得再装什么贤妻良母,一口啐在地上,“乔小安,你今天给我听好了,要么你跟你那个国外的老公离婚,要么,哼哼。”
“什么?”乔小安的火气也是被挑了起来,不甘示弱地对视着乔母。
“小安,你妈也是为你好。”乔父叹了口气,腔调深沉。
“为我好?”瞬间,乔小安的所有怨恨,被彻底引爆,“你们什么时候真的有想过为我好?五年前为了救乔家,我答应了帮人生子,放下我的学业,抛弃我的未来,未婚生子,可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
“我连自己的孩子都没看到,就被你们抱走了!”
“是不是以为我生完孩子就跟傻子一样,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
“你们抱走我孩子时说的话,我一句都没忘记!”
“本来我想着你们要是稍微有点良心,事后会多少安慰我两句,或者哪怕是报个警说我失踪了也行。可你们有吗?”
“没有。”
“我像个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在这个城市的街道上。”
“五年来,我不断告诉自己要忘记那些事,可我忘不掉。只要一闭上眼,我眼前就是孩子被你们残忍的抱走,我却被你们狠心抛弃的画面。”
“是,我只是乔家的私生子,我就是个没用的垃圾。”
“可既然我是个垃圾,我不配生在乔家,你们又为什么把我接回来?”
“仅仅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作为一个筹码卖出去,或者找个合适的人家联姻,达成让你们乔家继续壮大,维持着光耀门面的工具吗?”
“呵呵,乔智安,我妈当年真是瞎了眼,会喜欢你这种人。”
“……”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乔小安的脸上。
正在慷慨陈词的乔小安,瞬间被打的从路边跌倒,滑落在泥泞的土地上。
“乔小安,给你脸了是吧?”乔父,也就是乔智安的脸色,阴沉如水,“你妈算是个什么东西,乡野村妇,我让她给我生孩子,是她的荣幸。要不是我把你从那个破旧的乡下接回来,你现在早就嫁给村里那些五十岁的光棍,又有什么脸面在我面前咆哮。”
“我宁愿嫁给那些五十岁的光棍,也好过被带到这个遍地阿脏的乔家!”乔小安捂着脸,不屈地喊道。
“还嘴倔是吧?”乔父猛地一脚,踹在乔小安身上。
五脏六腑火辣辣的灼痛,自腹部传来,令乔小安忍不住捂住肚子,绻身弓成虾米。
“没用的东西!”乔父尤是不解恨地踹了一脚。
“呸,贱*!”乔母配合着狠狠踹了两脚。
两人又是踢,又是踹的发泄了一通后,发现乔小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才有些慌神。
“喂,她该不会被打死了吧?”乔母有些担忧地问道。
她倒不是担心乔小安死了,而是怕乔小安死了给她惹来一些麻烦。
毕竟现在的乔家早已不复当年风光,闹出人命,罩不住的。
“死了最好!”乔父犹自不解气,“生了这么个逆子,真是乔家的家门不幸!”
“别埋怨了,快想想法子,怎么处理她。”乔母催促道。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乔小安,加上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乔母有些不安。
“有什么好想的,丢那边枯井里算了。”乔父眼底,闪过一抹狠戾。
这个该死的贱*,竟然隐瞒了那么重要的事情!
刚才他其实是在试探乔小安的态度。
可没想到,乔小安竟是出乎意料的坚韧,坚持,倔强。
这份态度的背后,也代表着她不会妥协。
她不会妥协,那个有种顾家血脉的小野种,就不可能真正的进入顾家的视线。
反而要是这件事被顾家知晓,他乔智安得考虑吃不了兜着走。
但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要是乔小安死了……
国内举目无亲的那个小家伙,就会只能被乔家抚养。
到那个时候,再怎么运作,就有了更多的余地,更多的空间。
以顾家的血脉子孙为引,想要搭上顾家这艘大船,简直不要太轻松。
乔小安,死了比活着,更有用。
“真他妈沉,屁用没有还长这么重!”乔母埋怨道。
“少说话,加把劲。”乔父冷声道。
噗通——
乔小安被两人抬到了枯井边,丢了进去。
听着下面传来的响声,乔母突然又有些后悔:“万一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这种破地方,谁会来?”乔父哼了声,“而且只要风头过了,她的尸体,我们有的是法子处理。”
有充足的时间为前提,在这种荒郊野岭毁尸灭迹,真的很简单。
不过是多费点手脚罢了。
“那就先这样吧。”乔母有些嫌弃地道,“走走走,回去了。”
随着咵哒的一声,井口已然生锈的铁皮井盖,被挪盖在了上方。
脚步声、话语声,渐渐离去。
直到外面恢复了宁寂许久后,井底的乔小安,才手脚微微颤动,睁开了眼。
井底,是厚重的落叶和枯草。
也正是如此,被丢下来的时候,乔小安才没受什么重伤。
否则,光是那跌落的势头,就能把她摔个半死。
“噗——”
乔小安缓缓爬着起来,依着井壁坐下。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痛的。
可真正和这个相比,乔小安更担忧的,是乔煜。
她晚上没有回去,乔父和乔母要是以此为接口,差人去徐艳丽家里接走小家伙,徐艳丽根本没什么理由阻挡。
一旦乔煜落入乔家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得离开这个鬼地方!
必须得出去!
手机已经被乔智安夫妇砸成了破烂,和她一起丢进枯井内。
想要通知外面,唯有自己爬出去。
晃晃悠悠着,乔小安站起来,手撑在了井壁的两侧,想尝试以自己身躯为支点,手脚并用的爬出去。
但她只是稍微一用力,身体内传来痛感,立即让她哼了声。
连带着人也再度跌落地面。
不要说攀爬出去,就是连站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变的艰难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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