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若是不介意的话——”那人说着,已经急不可耐地起身朝着墨姒颜扑来。
只是,在他的手堪堪要碰到墨姒颜欺霜赛雪的脸之际,被颇为凌厉的一脚直接踹到地上。
而他的手,一分不差地被她踩在黑曜石的长桌上。
“郑少爷,对我伺候男人的功夫,你还满意吗?”墨姒颜脚下一重,无声碾了碾,那位郑少爷的左手指骨已断两根。
“啊——”属于男人粗砺的低吼声响起,令远处低眉品酒的几人侧目。
“司先生,想不到你这帝都,还有此般美得不像话的女人。”一人似是调笑,声线低哑,透着难掩的桃花韵味。
他有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绯色的衬衣解开两颗扣子,麦色的肌理张弛有度,有一种不羁的性感。
这个所谓美得不像话,其实不算是夸张,饶是他阅女无数,也不得不多看一眼,虽则年岁尚小,却是天生美人骨。
“你若是喜欢,一分钟之内自然有人送到你房里。”那人慢条斯理说道。
他的声线稍冷,如是山涧雪一般的凉薄,却又隐隐,多了几分勾人的喑哑。
幽沉的暗光之下,可以看到他死寂如渊的凤眼,鼻梁挺直一线,唇色冷淡如樱,茶色的发矜冷优雅。
他此般静水流深,仅仅是坐着,却给人一种无上的压迫感,尘寰如尘埃,这样的男人,天生便是主宰者。
司堇聿,司家少主,帝都各界忌惮不已的杀神贵公子。
众所周知,帝都只有一个司先生。
“司先生这么大方?”那人低沉一笑,看着墨姒颜的眸光晦暗不明。
“女人而已。”司堇聿修长如玉的手缓缓在交叠的膝上点了点,视线掠过墨姒颜身上之际,那万年不变的呼吸,隐隐一重。
只是,无一人所觉。
墨姒颜自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盯上,此刻看着被踩在脚下的男人,笑得花枝乱颤:“看郑少爷的意思,是嫌弃我伺候得不好?”
她脚下力道又是一重。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杀猪。”
“墨姒颜,郑家少爷你也敢动?”在座一人很是威胁道。
“你看到我动了吗?”墨姒颜甚是无奈地摊摊手,无耻且嚣张。
“沈少,你说是不是?”
“墨姒颜,你别猖狂,没有叶家给你撑腰,你什么也不是。若是识相的话,放了郑家少爷。”沈先黎的眸色此刻有些复杂。
早知道这个女人无耻暗黑还tm很能打,却不曾想到,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敢动手。
她还真敢!
“叶家算是什么东西?我一个墨小姐让叶家的人撑腰,是欺负我墨家无人吗?”墨姒颜笑得猖獗。
“墨家?我怎么不知道帝都有一个墨家?”沈先黎话语间不掩讽刺。
这个女人,还真是没有脑子。
“阿颜,你听话,放了郑少爷,我帮你跟沈少说说,他会保你的。”叶娇人柔声说道,看着她的眸光十分娇软。
“保我什么?保我死得难看一点吗?叶娇人你能不能收起那一套?”
“没脑子还喜欢玩心计,你是真的缺心眼吗?”墨姒颜摆明了是不想理她。
见此,沈先黎自然要护短:“墨姒颜,你别他娘的不识好歹,娇人不计前嫌为你好,你最好别找死。”
“不计前嫌?难道是我睡了自己的妹夫?”墨姒颜明眸如花,笑得三分轻佻七分凉薄:“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没人撑腰了?”
“你们当我家司先生是死的吗?”
司先生三字一出,在座之人皆是一僵,无边的死寂如是深渊魔障一般,令人压抑到窒息。
就连被墨姒颜一脚踹到怀疑人生的郑家少爷,也不敢动一分。
沈先黎几乎以为自己听错。
“司先生?”
“怎么,沈少这是纵情声色已久,耳朵不好使?”墨姒颜眉眼弯弯,笑得十分嚣张。
她万分笃定,这张王牌,在帝都无人敢惹。
司堇聿,暗黑非人,嗜血近妖,帝都司家少主,黑白两界无不忌惮不已,那是主宰帝都天下的杀神贵公子。
“墨姒颜,你是疯了吗?”沈先黎看着眼前这个明眸如花的少女,一字一句几乎是牙缝里挤出来。
她到底知不知道司先生三个字在帝都代表着什么?
即便她荤素不忌,那人也不是她能惹的!
“沈少什么意思?”
“墨姒颜,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司先生是什么人,岂是你可以拿来狐假虎威的。”沈先黎尚未发话,被她一脚踩得动弹不得的郑家少爷厉声说道。
“惹上他,叶家一个也别想活。”
闻声,墨姒颜略一倾身,那长发旖旎而下,像是死水之南不腐的花,而她水漾漾的明眸,此刻是狡黠更是算计:“如此,最好。”
“叶家的人,简直讨厌。”
墨姒颜的反应显然出乎郑家少爷的意料,他自然没想到这个世上还有人敢借司先生的手。
另一方,那桃花眼的男子看看对面暗影之下凉薄如雪的某人,饶有兴致:“我竟然不知,你什么时候成了别人家的司先生。”
“我知道的时间,不比你早。”司堇聿的声线一如其人,浮冰碎雪一般冷不可言,甚至他的体温都是诡异地接近于冰点。
也因此,他的身边,从来无人敢近。
“这个姑娘,胆子不小。”那人一手摩挲着下颚,笑得意味深长。
“司先生,你的所有权是不是该变更一下了?”
此言一出,司堇聿并未回应,只是周身蓦地一冷,令人不寒而栗。
那人似有所觉,再不出声,只是眸光不经意地看向墨姒颜,隐隐一暗。
他怎么忘了,这位司家少主暗黑非人,禁欲凉薄,还tm洁癖成癌,身边三米之内不允许有女人。
“墨姒颜,郑家少爷的手若是废了,你也别想死得体面。”沈先黎看着郑业面色一白,冷声说道。
“怎么,沈少这是怜香惜玉,连男人也不放过?”
“你——”
此刻郑业哪里还有色心,十指连心,简直是锥心之痛,他面色狰狞如鬼,威胁道:“贱*,若是我想,轻而易举就可以让你死。”
“再不把你的脚挪开,我让你后悔做人。”
“聒噪!”墨姒颜脚下一碾,尔后拿过长桌上的红酒瓶,指尖一转在桌沿一敲,酒瓶应声而碎,猩红的酒随着玻璃落了一地,手工织锦地毯之上狼藉一片。
而她,纤长优雅的手无声一转,手中半个酒瓶那尖锐参差的断口直指郑业,自他面部往下,至某处一顿。
“轻而易举?信不信我让你从此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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