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渟岳峙,唯我独尊。
造化之手,才有此般凌厉却也不失优雅的男人。
那人有一双雪山鹰隼一般孤冷的深眸,色若千年墨,一眼见之,令人战栗不已。
他的五官虽则比不上司堇聿那般祸水,却也是百年不遇,只是看到他的第一眼,总会让人下意识忽略他的眉目,而是臣服在那霸道无比的王者气场之下。
对于美人,墨姒颜总会多看几眼,只是,此刻那人一身笔挺冷肃的军装,却是让她有些冷静不下来……
“你的?”她指了指手中的水杯,有些讪讪。
间接轻薄了人家,墨姒颜明显有些心虚。
“这位同学,似乎对我盐与水的比例不太满意?”
“其实,还可以将就一下。”墨姒颜眉眼弯弯,一本正经。
“很好,我现在也想将就一下。”那人声线低哑,看着她的眸光冷冽且深。
墨姒颜:……
艹!这个男人是不是想撩她!
墨姒颜拿着水杯的手无声一紧,眼睛状似不经意瞥向程大小姐,却见她摆明是看戏,显然是记恨刚刚调侃她和莫长安。
迫于某人煞神的气场,墨姒颜略为讨好地一笑,十分认真道:“要不,你将就一下我的?”
此言一出,她也不看那人幽沉如水的深眸,径自在身侧找到自己的水杯,很是殷勤地递上去。
“我保证,我没碰过。”
见他不为所动,墨姒颜心虚之余,很是淡定地拧开,将水杯再往前一伸。
因为天热,她将衬衣袖摆往上挽了挽,皓腕如雪,其下隐约有青色的经络,像是沉眠的地狱花。
此般玉骨冰肌,像是他此前执行任务在北山之巅遇上的千年雪,只是此刻看来,非但没有一分冷感,反而让他呼吸莫名灼热了三分……
墨姒颜被他看得心下一紧,拿着水杯的手略微一颤。
就在她暗忖着要不要收回手之际,那人倏地拿起她的水杯,修长的手无可避免地碰到她的。
不似司堇聿那般浮冰碎雪的冷,他的手微凉,指腹的薄茧擦过她的手指,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喝水时头微微后仰,颈下那一道弧性感而张扬,有一种恣肆不羁的味道。
“不然这样,我们就换一下水杯,反正都是第一次。”墨姒颜将他指间属于自己的标签撕下来,贴到手中的水杯上。
“你的标签在哪里?”她刚刚看了看,并没发现。
闻声,那人鹰隼一般的深眸看她一眼,然后稍稍倾身,从杯底撕下一张标签。
“这位同学的眼睛,似乎不怎么好?”那人声线稍沉,像是亚音速子弹穿过vss-003枪管的声音,有一种独特的低哑。
墨姒颜:……
她有一声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这样还不如不贴!
这个男人简直比之司堇聿还败类!
墨姒颜暗自咬牙,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只是,程大小姐却是并未注意到她,而是看着那人手中标签上的战渊二字。
卧槽!战渊不是战家那位横行帝都的太子爷吗?
程大小姐的面色可以说是相当复杂,墨姒颜后知后觉,也意识到她的不对。
她一向仗着那一张明艳不可方物的脸我行我素,即便是面对苏临惜那般的高门贵女也是如此。
家里有矿的女人,总是比一般人硬气三分。
只是,此刻在这个面目阴冷的煞神之前,却是安分得不像话。
难道说,此人的来历很不一般?
“长安,这就是你三年前跟我说的那个女人?”那人蓦地发话,声色低哑。
“不是她。”莫长安的冷眸略微不自在,此前铁面无情的魔鬼教官,这一刻竟然有一种莫可言说的僵硬。
“那就是她?”那人幽沉如水的眸看着程瑔,眸光晦暗无比。
“是——”莫长安略一颔首,显然对此人很是尊重,甚是可以说是忌惮。
此人的话,透露出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三年前莫长安跟他提起过程瑔。
而且,据她的推测,莫长安与此人的关系显然不一般。
“你这次拒绝参与西南边境猎鹰行动,主动申请帝都大学新生军训教习,也是因为她?”
那人此话一出,莫长安并非出声,而是侧眸看了程瑔一眼。
那一眼,深得让人避无可避。
“是——”莫长安沉声说道。
闻声,墨姒颜下意识看向她的程大小姐。
面色隐隐一白,显然也是劈得不轻……
擦!莫长安三年前不是给她发了好人卡吗?
她还一度说此人不解风情没脑子,没想到今天还有这么一出!
程程对莫长安有没有情,这个问题根本是多余。
从她早间看到莫长安那一眼,她便知她已经方寸大乱。
时间容易消磨很多东西,尤其是人心,但也成全很多东西,比如,藏在心里的那人。
比如,她的莫长安。
三年前,不过少不经事,三年后,已经一往而深。
墨姒颜清楚地记得,莫长安走后,此后两年国中新生军训,程程总会坐在操场的围墙上,看着那些军装笔挺的教官,跟她说谁谁的腹肌不错,谁谁的眼睛勾人……
她知道,她只是想莫长安而已……
而今,她终于相信,时光总不负美人……
如此良辰,墨姒颜面对着某人,却是有些绷不住脸。
那人的深眸如是鹰隼一般冷厉,让她有一种无所遁形之感,所有的伪装在他面前似乎都是多余。
墨姒颜隐隐有些受不住之际,身侧忽有一人温声道:“墨小姐,我们先生有请。”
闻言,她稍稍侧身,略一偏眸看向那个男人,五官清隽,气质如竹,得体而优雅。
不似门阀子弟高人一等的那般张扬,此人内敛,却有一种难掩的清贵之气。
“我好像,不认识什么先生。”墨姒颜心下隐隐有一些猜测,只是面上却是不显。
如果真的是那人,她就打死也说不认识!
此时,许助理看着面前这个明眸如花的少女,表示老男人果然是不可理喻。
明明前一刻还是云淡风轻,让人家站够一小时再说,看到战家这位太子爷离墨姒颜这么近,却是一下翻脸。
许助理想起刚刚先生身上那骤然一沉的碎雪之息,只觉战栗不已。
杀神贵公子,岂止是说说而已。
“墨小姐的意思,莫非是要我提醒一下?”
墨姒颜的心里在想什么许助理不会不清楚,司堇聿此人暗黑近妖,他在先生身边十载,自然是深谙人心一道。
见许助理如此一说,墨姒颜水漾漾的明眸蓦地一弯:“我好像,想起是哪位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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