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助理的话外之音墨姒颜自然是清楚,虽则她一向随性不羁,却也清楚人言可畏的道理。
司堇聿对于帝都来说是一个暗黑禁忌,若是让人知道她跟那位牵扯不清,此后在帝都大学绝对永无宁日。
那人虽则禁欲非人,凉薄如雪,却是帝都贵女公认的传说级男神。
区区一个苏临惜她无所谓,加上郑莞她也不介意,但若是跟整个帝都的女人对上,那岂不是要累死!
墨姒颜的反应显然在许助理意料之中,不动声色地看一眼战渊,他略一颔首,转而温声说道:“墨小姐,请随我来。”
墨姒颜一走,此间便陷入诡谲的死寂之中,程瑔无法忽视身侧那一道灼人的视线,只想离他越远越好。
她所认识的莫长安,不是现在这个一呼一吸都让她上瘾的男人。
无论冷漠,还是炙热,他就像是一束灼到她骨子里的光,让她无路可逃。
只是,明明早间相遇的那一刻,隔着天光微凉,他看着她的眸光如是路人……
一向我行我素的程大小姐,此刻从未有过的无力。
似乎,一旦遇上莫长安,她的所有都被格式化。
暗忖之下,却听莫长安沉声说道:“为何不告诉墨姒颜,你的水杯此前已经用过?”
莫长安很了解战渊,他是军政世家战家的太子爷,陆战队公认的无上战神,出身高贵却不似世家子弟那般眼高于顶,不借家族之手,不承祖上之尊,以一身诡异的古武自修罗战场杀出一条王者血路。
他强势且霸道,对除了战场以外的一切冷漠无心,在这个尖端武器各领风*的世界,他却钟爱古老的冷兵器。
莫长安曾经见过他的私藏,从青铜器时期至今,长至三戈戟,短至手刺,数量达千百之多,令人不得不叹服。
也因此,他十分不解,即便是对军政长官都不假辞色,为何对于墨姒颜如此拙劣的一手竟然如此纵容。
对的,就是纵容。
作为战家太子爷,战渊其实很挑剔。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于莫长安的疑问,战渊如此轻描淡写。
莫长安:……
他怎么觉得,战少是不想坦白之下,墨姒颜借此要他负责……
至于程大小姐,则是笑得十分不厚道。
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要告诉她的颜凉凉,她似乎不小心间接吻了战家那个太子爷!
卧槽!简直香艳!
五分钟后,墨姒颜随在许助理身后走至月湖绿道,百年的法国梧桐之下,悄无声息地停着一辆暗色的劳斯莱斯。
“先生,墨小姐到了。”许助理至车前,温声说道。
“你先退下。”
“是。”许助理退至一边,以眼神示意墨姒颜上前。
司堇聿此人太危险,墨姒颜确实只想避而远之。
只是,如今箭在弦上,却是不容她有第二种选择。
想到这里,她腰肢款款地走至车前,纤长的手不轻不重地敲了敲车窗,语笑嫣然:“司先生,好久不见。”
“墨小姐以为有多久?”那人的声线稍冷,却是莫名地勾人。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司先生还真是,不解风情。”墨姒颜红唇一弯,一笑而倾长空万里。
车窗随之落下,她看到司堇聿凉薄如雪的侧脸,心下无声一紧。
静水流深,暗黑近妖。
而今此般近,她才知所言不虚。
这个男人,真的有令人一眼臣服的资本。
司家少主,帝都最神秘的杀神贵公子,司堇聿比她想象中更令人忌惮。
“不解风情?”司堇聿骨白如玉的手缓缓在交叠的膝上点了点。
后来,墨姒颜才知道这是他思考的时候下意识的动作。
他有一双冷寂如渊的凤眼,如是深渊魔障一般,这一点昨晚墨姒颜便已领教,只是此刻戴着一副银质冷光镜,倒是没有此前那般令人不能直视。
墨姒颜的眸光自他身侧的文件夹一掠而过,猜想他刚刚可能是在处理公务。
不过,不得不说他这种禁欲冷感的衣冠禽兽真的是药性十足!
“难道不是?”她甚是慵懒地往车上靠了靠,眸光落在车前那个尊贵非凡的女神标志上。
劳斯莱斯她见得不算少,车标多是以金银为主,但司堇聿的这个座驾,显然不一般,女神车标竟然是以夜光琉璃打造。
那如是月轮流光,一眼见之,便知不俗。
帝都的王,果然是大气!
墨姒颜暗自腹诽之下,却听司堇聿慢条斯理:“听说,我不仅财大气粗体力还不错?”
此言一出,墨姒颜一刹石化。
艹!是谁那么闲!
他的气息浮冰碎雪一般冷不可言,墨姒颜与他距离不到一尺,几乎可以感受到他接近于冰点的体温,莫名地有些毛骨悚然。
因为之前天热,她将松枝绿的袖摆挽至手肘,此刻也不知是冷还是怕,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司先生,谣言不可信。”墨姒颜故作镇静。
“我倒是想,坐实这个谣言。”司堇聿一手漫不经心地扶了扶银质的冷光镜,看着她的眸光,冷冽且危险。
墨姒颜:……
这样,不好吧!
是谁说司家少主无欲而生,帝都第一不近女色!
那么现在这个撩她撩得这么狠的男人究竟是谁!
墨姒颜第一次因为一个男人怀疑人生,还是一个被她定义为嫁不出去的老男人!
简直是忍无可忍!
“既然是谣言,司先生何必当真。”墨姒颜隐隐有些僵硬。
“当真的,好像是墨小姐。”司堇聿甚是云淡风轻。
此时,墨姒颜后知后觉,自己根本就是想多了!
那人在侧,尘寰如尘埃,他是帝都翻手云覆手雨的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对她不一样。
他根本就是在消遣她!
不知是为何,她莫名地想杀人!
“我的话,叶家主可有告诉你?”司堇聿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冷声说道。
提到这一点,墨姒颜更是气得不行。
“司先生,一向喜欢管得那么宽?”
“让我听你的,不可能——”她一字一句,嚣张十足。
“我养过桃花水母,帝鳄,甚至是海蓝兽,却没有养过人。”司堇聿声线冷寂且喑哑。
言外之意,现在我想养一个人试试。
最主要的一点,这个人是一个叫做墨姒颜的女人。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