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学校要开学了,而我的猪脸治愈计划,却仍然没有任何进展。
我想等薇薇回来,可却又害怕与她见面。
我催促过老炮,赶紧着手西行计划,可他却总是以计划尚未制定妥当为由推脱。
我开始怀疑,这老东西是不是又要打算掉链子。
他这些年其实并未攒下什么积蓄,仅有的那点钱也因为之前追求白飞飞而花光了,如今被话剧团炒了鱿鱼,一下子断了经济来源,生活陷入困境。
看他可怜,我把他招进火锅城里做厨师,这老东西半辈子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谋生技能,但饭菜做得还不错,我让他给我做厨师,也算是物尽其才了。
趁着中午的空闲时间,他又戴起了老花镜,趴在桌上不停看着世界地图,时不时地还用笔做下标记。
“我说,你这又是标记又是备注的,干嘛呢?”我发现他已经连续几天都这样做了,于是好奇地过去询问。
“嘘,别吵,我这是在规划咱们的旅游路线呀。”
“旅游路线?”我愣了一下,“拜托,咱们是去执行任务,超度亡魂斩妖除魔,很危险的,你要搞清楚,我们可不是去旅游!”
这师父,越来越不像话,越来越没谱了。
他站起来认真地看着我,说:“八戒,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别整天把自己整得那么压抑,俗话说得好,这个世界并不是缺少美,而是人们缺少发现美的眼睛!你看,这,西出阳关无故人,只有茫茫的戈壁和大漠,塔克拉玛干,楼兰古城,丝绸之路西域古道!这儿,萨拉丁古城,这儿,狮身人面像,这儿,古埃及金字塔……喂喂喂,你也来看看,想想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尼玛!
“拜托,请叫我朱文星,谢谢!”我实在难以接受别人叫我“八戒”,奶奶的,听着就恶心。
“建个鬼,咱们是要去打仗,不是去游玩!”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好好的打什么仗?你要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世人都是善良的,阳光都是明媚的,花儿都是芳香的,月亮都是……”
“再特么啰嗦我扣你工资!”
他急忙捂住自己嘴巴,怨恨地看着我,说:“好好好,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我没收了他的世界地图,大笔一挥写上阿甫翰、胥里娅两个国家的名字,我们就是要先去这两个国家。
看到我写的字,他猛地一颤。
“八……哦不,朱总,这……这没毛病吧,这两个国家可是在打仗呀!”
“那就对了!”我说,“否则咱们干嘛去来着?”
他搓了搓手,说:“不,我的意思是,朱总你的意见真英明,非常英明!高!实在是高!”
“……”
平静和谐的日子里,一条新闻忽然再次打破了和谐的气氛。
某冯姓导演忽然夜里遇袭,被人打断了一条腿。
“我去,猴子还真是说干就干,这特么手段很黑呀!”一大早,我把玩着手机看新闻,不禁又为猴子操心起来。
这孙子,太邪恶了。
老沙从厨房里跑出来,看了看后不停地咽口水,赶紧去把那正在打扫卫生间的老炮拉了过来。
“你最好别动不动就往卫生间跑。”我说:“因为那里面,有故事。”
他知道我话中的意思,顿时假装咳嗽以化解尴尬。
“人家……人家可是好心好意去打扫卫生好不好,谁叫你那么抠门,连个保洁员也不请,月底你得付我两份工资呢。”
我懒得跟他瞎扯,将手机递到他眼前,让他看明白新闻里的事情。
“哎呀呀,打人啦,啧啧,你说这些人怎么能这样,世界是如此美好,阳光是如此明媚,花儿是如此芳香……”
“行了你还是去打扫卫生间吧,我月底给你两份工资。”
“哦好的,谢谢老板。”
他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摇头叹息,感叹世风日下世人愚昧,动不动就伤人致残。
老沙顿时蒙逼了,不解地目送他离开,然后又看向我,问:“师父这是怎么了?不是他……”
“看透别说透,说透要挨揍!”我让他赶紧闭嘴,“你想把事情捅破让别人听见,警察好把猴子抓起来吗?至于他?哼,虚伪,难道你没看出来么?”
是的,老炮就是虚伪,明明是他指使猴子去行凶的,结果却还装出一副慈悲怜悯的模样。
正如当年在白骨洞前,我怀疑他分明就是看上了年轻貌美的白骨夫人,恨猴子打死白骨精变化的那个女子,这才狂念紧箍咒把猴子赶走。
要不然,他干嘛总是一碰到年轻貌美的女子就叫人家做“女菩萨”!
终于,老人还是没能挺下去。
得知杀害儿子的凶手被绳之以法,她的心愿已了,便也再也坚持不下去。
在医院里坚持了一个星期后,她走了,走得很安详。
我帮着蓝欣料理后事,将老人安葬在何建的墓旁。
开学了,这段时间来我时常跟薇薇联系,期盼见她,也害怕见她。
这天中午,我开着猴子的牧马人来到机场接她。
我的车撞坏了,事实见证了普通家用轿车与豪车的质量差别。
那一撞,我那车算是废了,我只收了八千块,便将它扔给了4s店自行处理,蓝欣因此而对我更加歉疚。
再次来到机场,一个多月前的那一幕又在脑海中呈现,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那天,我多么疯狂,对着电话大声宣示心中的爱意。
可是,这一个多月间,在我的身上,却发生了太多太多不可为人所道的事情。
一点二十,薇薇拖着行李箱,随着人群从出口出来。
她穿着雪白的连衣裙,秀发披肩,清纯美丽。
我走过去,她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我,片刻后甜甜地笑了,我没说什么,上前便将她搂在怀里。
我喜欢闻着她淡雅的香味,我喜欢抱着她的感觉。
“想死我了!我爱你!”
她娇怨地埋怨:“尽说瞎话,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接过她的行李箱,拉着她上车。
那天,她不告而别,我是多么害怕,害怕失去她,老实说这一个多月以来我都提心吊胆,不过现在好了,当我再抱着她时,我的心安了。
“这谁的车呀?”我开着车,慢慢离开机场,薇薇奇怪地问。
“我一哥们儿的。”
“那你干嘛不开自己的?”
“我那车废了,撞坏了,当报废车处理了。”
薇薇顿时大惊,“什么时候的事?你……你出车祸了?”
我苦笑:“算是吧!”
她忽然看着我,质问道:“老实交代,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哼,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再隐瞒我,我就不理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