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还替身呢,我看你就是替身了,还哪来的替身。”
“你……”他气得脸红,蹭一下站起来,双手叉腰怒视着我,吼道:“好你个家伙,就知道损人家,你……你就羡慕嫉妒恨去吧,等我一炮而红之后,看你还怎么说。”
他愤怒地转身走了,那女人回头看我,竟还给我抛了个媚眼,弄得我浑身一颤。
尼玛,她知道我就是这里的老板!
吃完中午饭后,剧组休息了半个小时,就又开始拍摄。
我决定下去看看,看老炮那家伙究竟是怎么被人虐的。
看他被人虐,我就觉得舒服。
原来,他在戏里演的是个娘娘腔,而且还是个同性~恋,后来,他那男的移情别恋了,随后对他进行家暴。
啪!
“啊!”
啧啧,一来就是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他脸上,竟将他打翻在地。
“你个贱~人!”那男的还觉得不够,又往他肚子狠狠给了一脚。
我去,我看着都觉得疼了,那货居然还主动要去被人揍。
老沙实在看不下去,要冲上去揍那男的,我急忙将他拉住,告诉他这是人家在拍戏呢。
“可是,可是拍戏能这么拍吗?师父被打了耶。”
“谁让他比较贱呢。”我说,“他要不吃些苦头,怎么觉悟?”
导演愤怒地站起身,抓起扩音器便大声叫停。
“妈的,你怎么演的?重来!”
“还来?”
老炮要哭了,可人家导演却绝不会因此而怜香惜玉。
就为了拍这一段挨巴掌的戏,导演已经连续三次叫停,所有人唉声叹气,纷纷将怨气撒到老炮身上。
连那动手打人的男演员也摇头叹息:妈的,老子打得手都疼了,怎么还来!
很显然,这是那狗屁导演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要教训老炮。
谁让他连个女人也收不住,这不是废物嘛,废物还想混娱乐圈?开玩笑!
又反复了三遍,老炮被打得嘴角流血,导演这才喊过。
接下来,轮到白飞飞的戏,是一场激烈的床戏。
只见导演一喊开始,她就与男一号如胶似漆地抱到一起,嘴对嘴吧唧吧唧不说,男一号的大手还不停在她屁股上又抓又揉,随后两人滚到床上,她脱掉外套,骑到男人身上,疯狂地扭动身躯……我敢肯定,她已经有感觉了。
老炮羞红了脸,独自走出了片场,走到一根树下,默默地摸出一根烟抽起来。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忽然又觉得他真的很可怜。
“你不觉得,这是导演在故意整你吗?”
他深深地吸了几口烟,吞云吐雾后,似乎才安慰了自己的情绪。
“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我只知道,你被打得或许连你妈我不认识了。”
“我没妈。”他说:“我妈已经去世多年了。”
我摇头苦笑,实在不想再看他傻下去,于是说:“我有个东西,不知你想不想看,是跟你有关的。”
“跟我有关?什么东西。”
尽管不忍心,可是总比傻不拉几强。
我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打开了那段录影视频……
老炮疯了,在下午那场同样被人狠揍的戏中,当导演第三次再喊重来时,他爆发了,冲过去找导演理论,结果只是被导演直接轰出片场。
“你特么算什么东西!老子告诉你,你已经被剧组开除了,滚吧!”
当导演当众宣布将他开除后,他冲向了导演,抡起绣花拳头要将所有的委屈打出,结果却只是被剧组保安打了一顿。
老沙冲了上去,将他救了出来。
他被打得鼻青脸肿,路都走不了。
他哭了,伤心欲绝地痛哭起来。
老实说,如果剧组不是包了我的场,导演也算是我的客人的话,我已经将那狗屁导演打成猪头了。
可老炮接下来所做的事,却又直令我和老沙感到失望。
他竟然还失魂落魄傻傻地在片场外等那个给他扣了绿帽子的女人。
天要黑了,剧组成员们吃完晚饭离开,而这个时候,白飞飞已经挂在了导演身旁。
“飞飞……”他傻傻地站在大楼下,眼巴巴看着那个他深爱的女人。
可这个女人,却背叛了他,又或者说,这个女人从来都没爱过他,一切都不过只是谎言罢了。
他只是一块垫脚石!
女人稍稍停下脚步,问:“你怎么还在这儿?你不是已经不在剧组里了吗?”
“我……飞飞,我只是等你呀。”
导演不耐烦了,冲他怒吼,白飞飞只说了一句“对不起”,便跟着导演一块儿上了车。
咣!
沉重的车门关闭声,仿佛闷雷一般击打在他心上。
我看见他忽然如同泥墙一般倒了下去,老沙急忙大喊一声冲下楼去将他扶起。
但愿,他能就此醒悟吧!尽管,我觉得自己还是有些狠心了……
听说,第二天中午,他就被话剧团炒了鱿鱼,原因,显而易见。
他失业了,人生理想瞬间变得渺茫。
他已经五十三岁了,已经秃了顶,至今一事无成,人生,又能有几个十年。
但他还是去找那个他深爱的女人,又再次被打倒在地,只是这一次,却是在深夜冰冷的街头。
一连三天,他被打了不止三次,最后一次,他把自己灌醉,拎上了一把西瓜刀冲进酒店,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但可惜的是,他再次被暴打一顿,随后还被赶来的警察用手铐铐住,带进了派出所。
我知道消息后,第一时间给猴子打去电话,然后我们兄弟三人一起连夜赶去派出所。
相隔没几天,我又出现在派出所里,只是这次,我却是来看望老炮的,那值班的警察摇头直叹息,说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老炮被打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浑身伤痕累累,正戴着手铐坐在审讯室里,笔录已经做了,只是看来今天晚上他是出不去了。
我对警察说,你们看他那副鸟样,是去打人的样子么,很显然是被人打才对。
警察说,他们只相信证据,当时老炮手里拿着西瓜刀,还大声嚷嚷着要砍死别人,这是有监控视频为证的,不容抵赖。
我心凉:尼玛,西瓜刀能砍人吗?只要穿着衣服,那家伙就砍不进肉里去,没经验呀!
我们说破了嘴皮,警察也不愿让我们把他保释出去,说是可能会立案,以故意伤人未遂的罪名惩处。
再次见到我们,老炮哭了,没再假装不认识我们。
“你这又是何必呢,想报仇又不跟我们说,这下知道单独行动的后果了吧?”猴子一脸抱怨,把话说得很小声,担心会被警察们听了去,更凑近铁窗说:“下次要砍人先跟我们打招呼,你又不是不知道,砍人是我们的特长!”
老炮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没完没了,我给他递去纸巾,他擦干鼻涕和眼泪,忽然似乎想通了,看着我们,坚定地说:“奶奶的,要是我能出去的话,非弄死那狗~日的不可!悟空八戒老沙,为师想明白了,为师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此仇不报,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