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嘛,自然也会为军饷发愁,吴大人只要告诉宋将军,到时剿匪所得财物你只拿三成充公,余下的都供给宋将军济养军队就行。”
“三成!”吴县令以为自己听错了,目瞪口呆。这缴获物资充公可是要经过他这县令的手,到时想留多少,想留什么可都是自己说了算的,如今对方只给他三成,这实在超出他的预想范围。
徐宾爷也是脸色一变,急忙说道:“宁掌堂,这剿匪也是要动用衙署的一切力量,如果只充公三成,恐怕...恐怕给朝廷不好交代...”
“徐宾爷,你怎么忘了?”宁掌堂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次剿匪的主要力量是我凝露堂和宋将军!当然了,吴县令是朝廷中人,你可以选择将剿来的物资上缴给朝廷,也可以...”宁掌堂凑近二人,一字一顿的说:“选、择、留、给、自、己!”
私扣收缴物资这可是重罪呀,他可吃罪不起!吴县令额头冒出密密的汗,咽了咽口水,说:“这...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没关系,县令大人你慢慢考虑,我可以等!”随后又转向一边,像是自言自语慢悠悠的说:“只是不知道吴大人要在这穷乡僻壤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升迁?就算是调到富庶一些的县属也得有所作为才行吧。”
吴县令心中矛盾至极,脸色也极为难看。这不应吧,就怕得罪了凝露堂,以后没了外奉;这要是应了吧,万一被有心人抓住把柄,以后只怕性命堪忧...
宁掌堂像看一条既怕死又贪婪的癞皮狗一样的看着吴县令说::“吴县令的担忧在下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仕途不易,人心难测呀,诸事多为自己考虑一下也是对的。这些旗主大人已经考虑到了,等事成之后会让宋将军为你书写一封致谢函,感谢你将所剿物资全部用来充作军饷,有了这封致谢函你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同样我凝露堂还会再奉上二百釿布的酬劳金。”
吴县令与徐宾爷对望一眼。
宁掌堂见吓唬的差不多了,又笑着对吴县令说道:“如今想要在朝堂上立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是这万县境内匪患猖獗,吴大人又怎能无过呢?如果吴大人既剿了匪,还不动用朝廷的资助,那可是大功一件啊,到时升迁有望不说,还能在同僚中抬高威信。”
一席话说的吴县令也没了主意,只能求救般的看向徐宾爷。
徐宾爷沉吟了一下。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而且好处也给了,风险也解了,这样自家大人也没什么损失,只不过可能比当初想的要拿的少一些。如果通过这次剿匪,可以结交一下宋将军,同是也能向朝廷请功,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只是还有件事...。想到这便抬头转向宁掌堂:“宁掌堂考虑的甚是周全,这都好说,只是还有一事请务必答应。”
“何事?”
“将所虏的寇匪全部交由我们处理。”
“哦,这是为何?”你养那些人给你种田吗?宁掌堂有些不解。
“对对,宁掌堂,这事你得答应我。”吴县令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像活过来一般,忙附和着说。
“是这样,最近朝廷发文又催兵佣,我这万县地方不小,可人口不多,只好用这虏来的寇匪充数。”徐宾爷赔笑着如实说。
“哦,这好说,好说”宁掌堂呵呵笑着说,同时眼珠一转像想起了什么,又说道:“那这样,男的你拿走,女的我带走,我也得给旗主大人复命啊。”差点忘了,这次就是因为两个小丫头才起的事。
“那是自然。”徐宾爷忙点头,这凝露堂就是干这个的,这些个小丫头谁也别想跑!
“哈哈,既然已经达成一致,来,咱们干一杯,预祝一切顺利!”宁掌堂哈哈笑着端着酒杯站起来,其余人也都站起身为今天的圆满碰杯。
一杯饮完,众人落座,宁掌堂又问吴县令:“关于这落草岭,吴大人可有地形图?”
吴县令有点小得意的说:“地形图有是有,不过落草岭地势复杂,这图上也标的不详尽。不过宁掌堂放心,我这早有准备,明天肯定会有一个活的地形图送上门来的!”
宁掌堂稍一愣神,随后立马心领神会,再次举杯说道:“吴大人真是神机妙算!那明早你先差人给宋将军送信,等你的活地图一到,咱们就准备攻山!”
“好好!”众人再次举杯...
次日一早,林间的雾气还没散去,山下就来了七八个人在搜寻着什么。这这人都穿的是当地老百姓的衣服,一个个手里拿着砍刀,腰间系着绳索,完全一副进山砍柴樵夫的模样。可这些人并不急着砍柴,只是拿着细长的树枝在地上拨弄着,像是在寻找什么。这时其中一人好像发现了什么,学了一声鸟叫并向其他人招了招手,其他人立马围了过去。招手的那人指着地上对其中一人说道:“李捕头你看…”
只见地上两道白色的线蜿蜒向前,中间恰好一匹马的宽度。
“徐宾爷好计谋!这白面在白天还不甚清楚,可经过这露水一打湿就清晰起来了。”李捕头赞叹道。
原来,昨天发现疑似寇匪后,徐宾爷就派人暗暗盯着,并在那人出城之际,悄悄将一袋两头开了洞的白面系在了行囊下面。这些捕快就一大早寻着这些白面找了上来。见到了地上的踪迹,李捕头开始分派任务:“老夏,你带着一队去那边稍高一点的地方盯着,看有没有人过来,注意隐蔽!”
“是!”这老夏就是昨天在客栈里被称作“头”的那名捕快,他是一队的头,老夏一挥手说道:“一队跟我来!”,然后几个人迅速朝另一处跑去。
李捕头对剩下的人说:“沿着这白面继续找,注意动作要轻!”
“是”几人压低声音回到。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张大娘就把孟语初和梅生叫醒,吩咐她俩打了洗脸水给夫人送去,毕竟今天是夫人大喜的日子,这洗脸水可是要赶在太阳升起之前要送去的,因为洗脸水毕竟是要泼出去的,如果太阳出来以后再倒掉那就寓意着这喜事要“洒”了,大不吉利。
夫人由于昨天受了刺激,一晚上又惊又怕就没怎么睡好,这会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夫人,夫人”的叫,在梦里还以为是在自己家,丫鬟过来喊她母亲呢,就含糊着喊了一声“娘”,翻了一个身又睡着了。
两个丫头站在炕前,看着怎么都叫不醒的夫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姐姐,刚才夫人好像说了句什么,你听清了吗?”孟语初看向梅生。
“我也没听清,”梅生茫然的摇摇头,半猜半想的说:“是不是让咱俩先出去?”
看着夫人困成这样,想着也是想多睡一会。
“要不咱俩先去把夫人的嫁衣准备好,等会夫人睡醒了再洗也不迟。”孟语初生提议。
“嗯,也好”俩人商量好,就放下洗脸水,一起把嫁衣以及珠冠准备好,然后去伙房找张大娘。
此时张大娘正在包扁食,把一个个小面团擀成薄片,然后再包上馅料。这馅料是提前一天用山里采集来的野菜和野猪肉一起拌好的,张大娘说这野菜能祛病延年,配上这野猪肉味道就更不一样了。
此时,张大娘正笑吟吟的一边包着扁食,一边跟打下手的小厮们说着话:“这扁食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今天夫人大婚,这第一顿饭一定要吃扁食,这叫喜事从头起,好事不断来!”
正说话间,一抬头看见俩个小丫头进来,就笑着问:“伺候完夫人洗脸了?”
“夫人...夫人还没醒来。”梅生轻声说道。
“啊?什么?”张大娘吃惊的忙站起身,朝外看了看,这天已经快亮了,太阳眼看着就出来了。
“哎呦,我的两个大小姐呀!你们怎么不把夫人叫醒呢?这大婚早上一定要赶在太阳升起前把脸洗了,洗脸水不能见太阳的,不是给你俩交代了吗?”张大娘一边拍着手上的面粉,一边往外走。
两个做错事的小丫头忙低着头,也跟着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