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风冷的透彻。
”党雪妍,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被麻绳反捆着双手的年轻女人奋力地挣扎着试图逃开两个男人的钳制,嘴里不住地吐出惊慌又害怕的沙哑嗓音:
“放开我!你们听到了没有?党雪妍,你这可是绑架,我要是去报警的话,你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放手,你们弄疼我了……”
女人喊的越是拼命,党雪妍唇角的讽刺就越是明显,缓缓地转过身,她眼神沉寂地望着丝毫都动弹不得的曲清瑶淡淡地说道:“你不会有报警的机会,我也不会有受到惩罚的机会,我们的恩怨,就在今天做个了结吧。”
“你要做什么?!”曲清瑶喉咙干涩,瞳孔微颤地瞪着神情凉薄如水的党雪妍,楼顶的风急急地吹着她墨色的刘海儿,美丽动人且绝情无比,远处的风景,在雾气腾腾里看的并不十分真切,她伫立着的瘦小身影,腹部微微隆起着半圆的弧度:“阿瑶你说,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死?会不会?”
她问的很平静,但曲清瑶还是不由地抖了下肩膀,两个男人压制的力道,并没有半点松懈的意思,慢慢地靠近她们,党雪妍的目光还是不见一丝波涛汹涌,掌心抚着鼓鼓的小腹,她因感受到了温暖而柔和了语气。
“我怀孕了,六个月,是个男孩,是我和阿尘的儿子。”垂着睫毛,她用右手轻轻地摩挲着,很轻很轻,像是怕扰了他甜美的梦。
“我很爱很爱他,甚至连宝宝的名字我都已经起好了,但是我万万没料到,阿尘会质疑他的身份,他说,他不记得曾经和我要过孩子,他还说,是我先背叛了他。”
深深地吸了口气,党雪妍的胸口憋闷的难受不已:“阿瑶,我们同窗六年,从初中到高中,情同姐妹,我把你当闺蜜知己,你却怂恿我婆婆在我生产后将我赶出顾家,还假惺惺地对我说,这是为我好,你对我如此情深义重,我怎么舍得把你独自留在这世上呢?”
话落,她掏出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寒光乍现间,党雪妍仿佛化成了嗜血残忍的阎罗鬼刹,森森刺骨的眼神,表情狰狞而扭曲。
“想要分开我们母子,办不到。”
“不……”迎上党雪妍犀利狠绝的视线,曲清瑶吓得整个人都跪到了地上,她摇着头,面色苍白如纸地哽咽着解释道:
“雪儿,你误会了,我让阿姨赶你走,是不忍看你再被阿尘伤害,他不爱你了,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你要知道,离了婚的女人若是还要再嫁,孩子,永远是拖油瓶。”
再嫁,拖油瓶。
这恐怕就是曲清瑶的目的了吧?
让她断了念想,让她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顾渊尘面前,党雪妍冷笑,她根本就不想离开他:“阿瑶,谢谢你的良苦用心,为了报答你,我允许你跟阿尘当面话别。”
党雪妍话音刚落没多久,顾渊尘就顺着步梯上到了楼顶,按照她的要求,他没有带任何的保镖和助手,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萧瑟肃杀的秋风里,他很帅,卓尔不凡。
“渊尘哥哥,快救救我,雪儿她……她要杀了我!”见到顾渊尘来,曲清瑶哭的更加撕心裂肺,她恨不得把方才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化成滔滔不绝的泪水,不露声色地将握着水果刀的右手背在身后,党雪妍难得笑得真挚优雅:“阿尘,你来了。”
目光从曲清瑶脸上转移到党雪妍脸上,顾渊尘只生硬地说了句:“放开她。”
党雪妍没有动,只是冲着他继续笑着开口说道:“阿尘,要不要跟我和宝宝告别?是永别哦,以后都不会再见面的诀别。”
闻言,他健挺的眉蹙起:“党雪妍,你搞什么名堂?伪装不下去了,想带着肚子里的野种去投靠情人?我告诉你,休想,你以为玩弄了我的感情后,还可以这么轻易的不了了之吗?别做梦了,你跑不了的。”
“呵,你果然无情……”苦涩地叹息,党雪妍最后的希冀也随着顾渊尘的不信任而灰飞烟灭,能说自己孩子是野种的父亲,除了他怕是再找不出一个,退后了几分,她突然举手将刀狠狠地扎进了小腹,顿时,殷红的血液顺着浅蓝色的毛衣蔓延开来。
剧痛……强烈的痛楚使党雪妍的大脑有片刻的混沌,借着恨意,她踉跄着扑过去把瘫软在地瑟瑟发抖的曲清瑶拽起,揪着她的衣领摇晃,肝肠寸断:“这是你想要的结果,满意了吧?开心了吧?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坏女人,我就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够了!党雪妍,你这个疯子,你他妈有没有点人性……”抓住她的胳膊,顾渊尘才愤怒地将党雪妍与曲清瑶分开,深褐色的瞳孔便染上了刺眼的鲜红,触目惊心,她的裤子,血淋淋的甚是惊悚:“去医院,我马上带你去医院,党雪妍,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连未出生的孩子都杀害,她简直……
使劲地推开欲打横抱起自己的顾渊尘,党雪妍笑得绝望而悲彻,泪水肆意流淌的脸庞
上,黏着几缕发丝,凝视着这个她爱到无法自拔的英俊男人,她哭诉着呐喊:“阿尘,我活不了了,我们的儿子也活不了了,就算我不杀他,他也活不了了,活不了了……”
“你别说话了!我马上带你去医院。”顾渊尘大吼,党雪妍则毫不配合地再度挥开他伸过来的手,临死之前,她要把曲清瑶的恶行公布于众:“阿尘,你知道吗?那个女人她有多恶毒,她……她在我怀孕期间,给我的饭菜里下了化学制剂严重超标的药物,加上腌糖姜,我们的宝宝,我们的宝宝……他早就胎死腹中了,我……我……”
她说不下去了,血泪交织。
趁着顾渊尘和两个男人不可思议地怔忡之际,党雪妍凭着最后残留的力气拉着曲清瑶一起从楼顶摔了下去,十几米的高度,足以致命,耳畔的风,凛冽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