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他们也狠得下心肠来欺凌。
指甲在手心里刮了两下,找不到清楚的触感,她带着杀意的眸子闭上,再睁开的时候,一片笑颜如花:“二婶啊,你们消消气,我不过是跟你们开个玩笑而已,油罐子和盐罐子被我藏在正厅……额,北屋里了,不信你们可以去看呢!”
马迎春听到她这话,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也半信半疑。
直到走到北屋里,看见两个黑不溜秋的陶罐子立在桌子上,这才放下一颗心来。
可脸色只是稍微舒缓了一下,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直愣愣的盯着金小若问道:“那你那条二斤多沉的鱼,是怎么来的?”
“还不是二叔他多情,在外面沾花惹草的,尤其是对咱们家后边的徐寡妇,照顾有加,这是人家徐寡妇专门送来,给二叔下酒的呢。
我这不也是想着,二叔要喝酒的话,烤鱼是最有风味儿的,这才开始摆上架子烤鱼么?只是可惜呀,我错拿了小梅妹妹的嫁衣,还以为那是不要的破烂呢!”金小若说完,一副无辜的样子,委屈至极。
可是她说的后几句话,已经没有人听了,马迎春向来善妒,平时都把自己的男人管得死死的,这会儿听见,他和村后那个风骚的徐寡妇眉来眼去的,毛都要气炸了。
趁着自己手里还拎着菜刀,直直的就往金大丰身上砍去。
金大丰自己还整个人都蒙在圈里,思索着自己什么时候对徐寡妇照顾有加了,哪里躲得过马迎春突如其来的菜刀。
看着老婆拿着菜刀向自己砍来,他只能反射性的,背过身去缩成了一团。
长长的血痕,自肩膀划到脊背。
马迎春吓傻了,金小梅吓傻了,金大丰自己也吓傻了。
“嗷嗷”的嚎叫了一声,直接趴在地上晕了过去。
一时间,马迎春慌了,将菜刀远远的扔在地上,就招呼着金小梅,将金大丰给抬到屋里去。
可是金小梅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来都是一副娇娇弱弱的模样,现在让她抬个大男人, 她抬不动不说,她也是真的不愿意抬。
“娘,爹受伤了,我去找金大伯来给爹看看。”说着转身就要往门外跑。
马迎春气极,看着自己闺女,一溜烟儿不见了,连忙将目光转向了金小若,怒斥道:“死那儿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二婶,不是我不想帮你抬,只是你看,这事情都是在院子里发生的,这儿到处一片狼藉,都是血迹。
到时候你只管把这误伤砍人的过错,推到我身上来就是了,可是我若帮你把二叔运到了屋里,这伤人现场被破坏了,人家肯定说咱们金家是欲盖弥彰,想要掩盖真凶。
再者,万一二叔时运不济,就这么过去了,那他死在院子里,总比死在北屋里强吧!
北屋你们以后还要住呢!”
金小若说着,优雅的坐在了院子里的小兀子上。
那面容沉静,嘴角微翘,眼睛里带着一抹坏坏的笑意,说得又头头是道。
让马迎春听见那话,紧紧蹙起了眉头。
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是又觉得哪儿怪怪的,可是到底是哪儿怪怪的,她又实在找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