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夷才刚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面前坐着一个古装女人,满头珠翠环钗,云鬓高耸,面容美艳妖娆,盯着她的目光却透露出一股子恶意来。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蠢,为了那么个破珠子居然和我翻脸,这都是你自找的!”美艳女子说完后抬起一掌向她心口拍来,掌中夹杂的可怕力量带起一阵划破空气的尖锐呼啸声,安夷瞳孔骤然一缩,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掌拍向她,接着耳边响起一阵骨头碎裂的咔嚓声,胸口剧痛无比,腹内翻江倒海一般,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倒飞出去摔落在墙角。
“御灵珠交出来。”美艳女子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的道。
安夷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又呕出一口鲜血,这一下直接吐在了女子鞋尖上。
“安夷!!!!”美艳女子脸色瞬间狰狞,气的尖叫着抬脚又踹向她。
安夷眉眼一厉,翻身滚到一旁避过了她的攻击,强忍着胸口的疼痛站起身,脚下几个错步靠近了安葭的身边,随后抽出她腰间华丽的佩剑只刺向她心口的位置。
安葭自幼便在安宅长大,心思再是恶毒,也缺乏打斗的实战经验,这会被剑尖逼近,吓得一瞬间愣在原地手足无措,最后关头才反应过来匆忙从发髻上拔出一枚发簪变成长剑抵挡,可安夷手中的剑本就是她最厉害的武器,如今即便被一个毫无灵力的人拿住也比她手中的发钗威力大上许多,几乎是眨眼间那发钗便被削为两段,安葭脸色骤然苍白,喷出一口血后被安夷一剑刺穿肩胛骨,力道之大直接将她整个人钉在了墙上动弹不得。
安葭惊魂不定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安夷哆嗦着嘴唇道:“不……你是谁!你不是安夷!你到底是谁!”
安夷皱了皱眉,脑袋里还有些胀痛,思绪无法集中起来思考,但是也不影响她判断眼前这个女人想要杀了她。
她不说话,安葭就像是认定了什么似得,双眼怨毒的盯着她尖声道:“你居然敢潜入安家!你到底是谁!今日你伤了我,我爹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她说完身形瞬间消失,只留墙上一小滩血迹。
安夷目瞪口呆的盯着安葭消失的地方,脑子里那些纷杂的思绪好像更乱了,直接成了雪花屏。
“消……消……消失了???”她揉了揉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内心的小人瑟瑟发抖,一个大活人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哈利波特?
安夷将哆嗦着的手使劲按了按,控制住情绪闭眼回忆,她明明就是在……等等!桥豆麻袋!为什么脑袋里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画面?!
……
过了好一会,安夷长舒一口气抬头盯着头顶四四方方的天空半晌,面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现在她明白了,自己穿越了,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异世界,成了这个世界裕丰国安家三房的嫡女。
这个世界崇尚强者为尊,修士可以吸收天地灵力为己用,这类人被统称为修士,修士在这个世界拥有极其高的地位,凌驾于普通人之上,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礼遇,实力越强越是如此。
很不巧,她所在的安家,就是裕丰国一个三流的世家,安家能成为修士的人极少,多数都为武者,除了安家家主以外,就只有安夷的父亲以及家族聘请的两位长老修为到达了纳灵五重,整个安家只有四名进入纳灵的修士,听起来极为寒酸,可就是如此,安家也在三流家族当中稳稳的站住了脚跟。
安夷的父亲天资极高,根骨奇佳,一出生便被检测出了天灵根的资质,从此被整个家族寄予厚望,所有好东西都优先给他使用,资源倾斜的厉害,而单灵根的大伯被所有人放到了第二位。
安父果然不负众望,年仅十五岁便到了入道巅峰,成为年轻一辈当中的佼佼者,裕丰国无人能出其右的惊世天才。
安父在十七岁到达纳灵七重时独身一人外出试炼,整整三年才再回安家,可这一次回来修为却掉到了三重,身体内也有严重的暗伤。
安家上下俱惊,安父却不愿意多言,在安家静心修养,好在没多久修为恢复到了七重,与此同时也娶了一名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女子为妻,在安夷两岁时留下一颗珠子再次离家,一走就是整整十年,从此杳无音讯,安家也已经彻底放弃了找他,只当安父已经死在了外面。
没有安父威慑,安家上下没有一人看得起身份普通的安母,更别提无法修炼,资质极差的安夷。
身份是三房主母嫡女,母女两却长年生活在陆府偏僻的破院内自给自足,日子倒也过得去,可是好景不长,安家二房的嫡女安葭偶然一次机会得知安夷脖子上挂的珠子可能会是御灵珠,当下心生贪婪想方设法妄图夺取。
安夷虽然年幼,到底知道这是爹爹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怎么也不愿意,自此以后安葭总便表面以好姐姐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背地里则是怂恿家族里的人欺负她,她再如同救世主一般的出现,这般行为连带着其他几房的嫡子庶女皆是看不起她,就连仆役也欺辱到她头上。
安夷不敢告诉母亲,全都一个人忍了下来,可身上的伤与日俱多,终究没有瞒过安母,安母满是自责愧疚,却又别无他法,安家早已不再当她是安家的人,她的话早已没有任何威慑力。
安母的身子一日日差下去,如今已到了卧榻不起的程度,安夷心忧母亲病情,却叫安葭逮住机会,利用给她药材为由约她单独相见,于是就有了刚才那番场景。
记忆到此结束,安夷摸了摸心口处那鼓胀而出的怨愤绝望,长叹一声低声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娘,也会为你报仇”她说到这顿了顿,接着轻声道:“也会全力去找爹爹的下落,你……安心吧。”
话落,胸腔中那密匝的叫人窒息的情绪顿时如潮水般褪去,最终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