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孟婆闻言具是一惊，对视一眼以后，在她眼里看到了和我一样的疑问。

“你说，你便是那个鬼帝大人曾经网开一面任由你在人间兴风作浪的怨鬼青娘？”孟婆先一步问出了我也想要问的问题。

青娘皱眉，显然对于孟婆的说辞很是不满：“怨鬼是怨鬼，但是怎么能说我是兴风作浪？我在人间积德行善，造福一方百姓，受过我恩惠的人还为我兴建庙宇让我受人间香火供奉，这些都足以证明鬼帝大人的决定是没有错的。”

孟婆没有作声，想来是认为青娘说得在理，只是片刻之后，孟婆指着九歌看着青娘问道：“那你为何眼睁睁看着他被杀，却不曾伸出援手？这也是你口中所说的庇护吗？”

此言一出，青娘的神情随即落寞了下来：“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自我死后，我在那庙宇中也庇护了不少人，唯有他死的时候，我无计可施，救无可救，所以自他死后，我在人间的鬼帝庙前跪了七七四十九年，直到昨天，鬼帝才显灵让我到这里来寻求答案，并且给了我通往地府的令牌，不曾想我又找错了地方，险些被你摔死。”

青娘说着，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悄悄瞥了孟婆一眼：“我这脖子约么是摔断了。”

我默默观察着青娘，既然是鬼帝让她来的这里，想必她也是和九歌有关的人物，再看她一身青衣，想到之前在地狱之门中看到的那个青衣少女，我想我已经猜到了她生前的身份，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对自己生前的事情一无所知。

甚至，就连自己生前心心念念等着的人，就在自己眼前死去也没有记起，而且直到现在也还没有认出来。

然而，就在青娘揉着自己脖子的时候，已经被众人忽略的九歌，却捂着胸口，慢慢地走向青娘，并且在她面前站住，抬起另一只手，把青娘额前的一缕碎发拢到耳后，神情里痛苦中夹杂着一丝满足：“沅儿，你受苦了。”

他语气哽咽，肩膀在微微颤抖。

青娘只迷惑地看着他，片刻之后，她脸上的狰狞散去，凝结的血泪也消散无踪，恢复成为了地狱之门中那个青衣少女的形象，眼睑下缓缓流出两行热泪：“九哥哥？”

目光落到了九歌心口处以后，青娘仓惶后退，痛不欲生：“我竟然亲眼看着你因我而死，我竟然将你给忘了……任由小葵因为莫须有的仇恨伤了你……”

九歌怔怔地看着青娘踉跄后退，而此时的老妪，看着眼前的江沅，已然跪倒在地：“郡主，小葵伤了您此生最珍爱之人，小葵在此向您请罪了。”

江沅走到小葵身边，扶起小葵，伤感地说道：“我亲眼看到了那个场景，知晓你当时后悔了，你那一剑刺得并不深，九哥哥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听你陈述了我的死因，生不如死，所以自己把剑推进了心窝深处，说到底，你们都是因为我才受了这诸多苦楚”。

江沅顿了顿，看着小葵问道：“只是你，为何要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