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琴本能的双手一握,将小白瓶握在手中,心知是聂俊人的试探。
不能丢。
“此瓶中有伤药,涂在颈间,可褪淤青。”聂俊人的声音悠悠的飘来。
有琴气得浑身发抖,却要磕头谢恩。
先不说这瓶中药是否有用,单是瓶子上的符咒,已经将她的双手烙出烫痕。
有琴躲在料房中,用尽了许多办法,都没有办法痊愈,用妖术更是遮掩不住。
她扭头看向旁边的香烛,咬了咬牙,将滚烫的蜡油滴烫在手心间。
此仇不报,她誓不为妖。
外面的宫人都已瞧见料房内有火苗滋拉拉的窜起时,纷纷冲进来。
有琴已经晕倒在烛台前,双手俱伤。
半个时辰已后,丹华宫的墨兰踱进了西贡院,轻飘飘的丢下一句,宫女有琴明日去丹华宫中领旨。
可到了晚上,有琴就成了容昭仪点名服侍的小宫女。
有琴何德何能,可得两位主子的青睐,不过也有好多人在看着她的笑话。
纯妃有意有琴却没有明说,容昭仪点名要人是通过内务府的。
有琴以后啊,注定里外不是人。
此时的有琴的双手裹着纱布,跪在洛青宫的宫门前,身形瘦弱,似是在瑟瑟发抖。
容昭仪的面前,轻声说道,“是奴婢的错,辱了主儿的眼。”
宫昭仪虽不在有琴的眼前,可是她的一字一句却稳稳的落在有琴的耳中,“原以为纯妃看中的丫头有多好,一看竟是个残的,莫要让她在我的眼前晃着,以后最苦最累的活全给她干,看谁以后再敢巴结纯妃,哼!”
原来是个拈酸吃醋的主儿。
有琴的心里暗恼,她跪着不会累,心里却憋得慌。
有琴跪了整夜,天亮时,容昭仪身边的大宫女将一个扫帚丢到她的面前。
“以后,洛青宫内外都由你来打扫,去吧。”大宫女头也不回的走了。
有琴的心头闷闷,眼神怨恨,利落的站起来,捡起扫帚就要去干活。
她转眼一想,大不妥当,她可是跪了一夜,应当疲惫不堪,怎能活蹦乱跳,神采奕奕。
思及此得,便换了模样。
有琴微猫着腰,僵硬着双膝,提着扫帚,一小步一小步的移到了殿外,开始打扫。
落叶一片片,这么大一片地方,扫起来尽要一天的时间。
转眼已至秋,她却……
身后忽来传来脚步声,令有琴不由得转过身来。
她原本不过是好奇一瞧,发现竟然是聂俊人带着侍卫在巡逻。
这位殿下时常出入皇宫,且随意于后宫来去,皇上给他的权利,是不是太大了?
有琴跪在地上,以头触地,不曾露出脸来。
偏偏聂俊人从她的身前走过后,竟然又绕了回来。
“是你?”聂俊人问。
他的记性太好了,她已经将脸藏起,还是会被认出来。
“奴婢见过殿下。”有琴不肯抬头。
“你何时到了洛青宫中?”聂俊人隐隐不安。
有琴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奴婢昨日被容昭仪留在宫中服侍。”
“这个地方……”聂俊人的双眼在大门处一扫,冷笑着说,“活可不好干。”
容昭仪在宫中是出了名的刁钻,凭无故的将有琴留在宫中,不是好事。
“奴婢只求平安,不求其他。”有琴回道。
聂俊人仔细的瞧了瞧有琴,留心了她双手上的伤,双眼一眯,“这伤是……”
有琴提到这伤,气就不打一处来,却依然恭敬的回道,“奴婢打翻了制作香烛的蜡油,伤了手。”
烧了手?确定不是被瓶上的符咒所伤?聂俊人暂时不好在洛青宫前发作,抽身而去。
“殿下慢走,”有琴扬声道。
她捡起扫帚,站了起来,正转身时,被身后的一股大力推着向前。
有琴毫无准备,额头撞到宫墙上,鲜血直流,竟干脆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