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内力的确大不如前了，换做以前，自己绝对接不住她扔来的东西。书生不免担心她去了相府讨不到好处。

“这么啰嗦做什么？你要知道的我都说了，该我问你了。那日杀我的人，说她是雁回山的人，你可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木姝问道。

“我……”书生正要开口，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喧闹，“看来殿下想亲自和你解释了，我就先走了。”

书生说完，从后窗离开了。

木姝走过去关窗，回头就看到裴奕安推门进来。

“你就不能安分一会儿？”见她一脸苍白，裴奕安神色不悦地说了一句。

“老子想做什么，用得着你管？”木姝看到他给自己甩脸子，当然也不高兴了。

“我们可算是两清了？”裴奕安倒是没把她这态度放在心上，而是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居然是凉的？这里的人都在做什么？”

院子里的人跪了一地，木姝却笑了，“是老子不让他们过问的。老子天生没这福气，就不麻烦太子的人了。”

“既然知道孤的身份，为何不行礼？”裴奕安将茶杯放下，挥手让院子里的人都退下去。

“老子只会跪天跪地跪父母。”她是江湖中人，又心高气傲，向来对朝廷不屑，想让她下跪，怕是比登天还难。

“你为何来京城？”裴奕安问她。

木姝走过去，坐到他对面，“顾老头出事了，我是来救人的。”

裴奕安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个答案。

“怎么，难道你觉得老子会到这里来，是为了别的事？”木姝扯起嘴角，勾出一抹嘲讽，“你不会以为老子是为了你来的吧？”

裴奕安垂眸，掩住了自己眼中的失落，“当然不是。只是觉得太巧合了一些。”

“你以为老子想被追杀得夺路而逃？”木姝激动地站起来，怀里的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两个人同时看向了那把菜刀，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咳。”木姝轻咳一声，想要将菜刀捡起来，却被裴奕安抢先了一步。

“这是哪儿来的？”裴奕安把菜刀放在手边，眸光锐利，和刀锋有得一比。

“厨房顺的。手边没刀老子不安心。”木姝老实回答。

这说法让裴奕安哭笑不得，“你在孤的府中，还要担心自己的安危？”

“你这里的人老子又不是没见识过。”木姝嗤之以鼻，那天若不是那大叔出现，弄伤了她的胳膊，她也不至于被江晗砍伤。

裴奕安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对了，你可知道雁回山？”木姝懒得去管别的，她只想知道雁回山和江晗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说顾大夫出事了，那他如今身在何处？”裴奕安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关心起了顾老头。

“你先回答老子的问题。”木姝把桌上的凉茶端过来一饮而尽，“至于老子的事情，与你无关。”

就算她不说，裴奕安也已经猜到背后的主谋是谁了。

“孤当然知道雁回山了，就在京城南边，传闻中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裴奕安妥协地先回答了她的问题，“那日追着要杀你的小姑娘，一直念叨着雁回山，孤便让人去查了，这才发现，雁回山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成了燕尹的地盘。”

“你是说，燕相在雁回山训练杀手？”木姝错愕不已，谁都没有想到，那个传闻中鸟都飞不出来的禁地，竟然会被燕相利用。

“孤都怀疑，这两年关于雁回山的传闻越来越离谱，十有八九都是燕尹的功劳。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发现他的秘密。”裴奕安冷声道。

木姝觉得他的话在理，燕相故意将雁回山变成外人不敢涉足的禁地，便是为了自己方便。

“这么看来，他训练的人嘴也太不严了，居然一直念叨。老子要是培养了这么蠢的人，绝对不会放出来。”木姝回想起那小姑娘木讷的样子，像是被抽了魂儿一样，除了念叨那句话，她都没有说过别的。

“你不觉得奇怪，她为什么要一直重复那句毫无意义的话？你可有想过这一点？”裴奕安之前就看出来了，木姝虽武功高强，却并非是个聪明人。她若是聪明人，定然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不过这样的话明说了，只会让她伤心。她只是个会表面逞强的人而已。

“老子不是说了，那是因为她蠢。”木姝被他问得有些不耐烦，“不过她的确像是受了控制，丢了魂儿一般。难不成燕相的人，还会巫蛊之术？”

“你说什么？”裴奕安抓住了她的手腕，急切问道，“你方才说，巫蛊之术？”

“老子就是随口一说，你用得着这么激动吗？”木姝抽回了自己的手，“你们要是没有扔了那小姑娘的尸体，将她剖了，看看是不是有蛊虫，不就知道了吗？”

这么血淋淋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倒像是宰杀鸡鸭一样简单。

裴奕安面露难色，江晗早就被他的人给扔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就算是能找到，这会儿身上的虫子应该也多到分不清哪一只是蛊虫了。

“还以为你与多聪明呢。”木姝课算是找到机会嘲讽他了，“不过如此嘛。”

“这件事孤自然会弄清楚，不需你来担心。孤想知道的是，顾大夫，是不是被燕相的人抓走的？”裴奕安懒得和她继续废话下去了，开门见山问了。

木姝只得点头，“要不是被那小姑娘追杀受了伤，这会儿老子可能都已经救出他了，也不知道顾老头在燕相手上会吃多少苦。”

“怎么，顾老头得罪过燕尹？”裴奕安还以为他们这些江湖人士，最不愿的就是和朝廷打交道。

当然尚书是个例外，谁让他文武双全呢？

仔仔细细想了想，木姝并没有一点头绪。顾老头也算是个半退隐的人了，只不过偶尔还会为出得起诊金的人医治，换些生活费。

他曾说过，他永远都不会和朝廷的人打交道，要是有一天真有了交集，一定是麻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