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熹年眉眼深邃,黑眸中闪过利光,像一把尖刀似的,他接过文件,打了开来,有几张照片从里面掉了出来,散了一书桌。
他拿起照片看了看,发现照片的内容虽然很模糊,但大体看来,却都能在发现有着同一个相似的物体。
是个女人,身材纤细,却看不清脸。
傅熹年皱眉,深沉的记忆里突然翻涌出一幅画面,像是夏日里的燥热和不安,交织成了心底被埋着的欲望,欢愉的很。
五年前,傅熹年曾经在北城住过一段时间,只是那个时候他眼睛失明,而潜意识里又不愿意向别人示弱,于是就搬到了北城海边的住宅,平时修花剪草弹钢琴,提前享受了一个艺术家该有的人生。
直到二十一岁那天生日,有人将一个女孩儿送到了他的房间。
他身份高贵,自小的修养让他矜持冷漠,对这送上门来的野食自然不屑一顾,只是那天,那女孩唇间的嘤嘤婉转,像极了他指下谈过的音符,那娇媚温婉的声音,打破了他引以为傲的禁锢。
可事后,那女孩却消失的干干净净,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傅熹年并非不记得这事儿,只是懒的去理会,毕竟这种事,追究起来当真没意思。但同时他又有点好奇,是什么方法能让那女孩儿逃过自己曾经的调查,无影无踪地消失了五年。
空气里静默的气氛有点变了味道,闫云垂着头,在傅熹年冷漠平静的脸上能看出些不一样的感觉来,他清了清嗓子,随后道:“这个人是当时宴会上的一个负责人,所有的外勤人员都是他来负责的,司总在查那件事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这个秘密,他想着您会感兴趣,就把资料传了过来。”
傅熹年扔下照片,唇间露了丝嘲讽的意味,道:“他也是真闲,现在人在哪儿?”
“北城gh医院。”闫云恭敬答道,“癌症晚期,估计撑不过这几天了。”
傅熹年嗯了声,将手中拿着的文件丢回了桌上,继而起身,颀长的身形被笼上了一层淡薄的光芒,逆光之中,不大看得清他的脸庞,“去一趟北城,等小景回来的时候,让飞机去接他。”
闫云点头,继而出门去找二秘安排事情,出门之际,他下意识的回头望了眼傅熹年,总觉得他身上似乎有了一缕不可捉摸的烟火气息,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他随手轻轻的关了办公室的门,朝着秘书室走去,一进门,就看见饮水机旁站了个腿长腰细的俊俏姑娘,浅色长裙下是白皙细嫩的皮肤,栗色长发卷着卷儿,此刻正搭在她的腰间。
闫云的目光不着痕迹的移了移,随后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大自然的叫道:“梁秘书。”
梁夏回头,见闫云正站在门边看着自己,于是笑了笑,道:“什么事?”
“帮傅总安排一架私人飞机,今晚飞北城。”他走过来,将手里的几个文件交给了梁夏,说道:“这几个文件已经批复好了,直接交给宣发负责人处理,二公子应该一会儿就来,如果他带了人,先把那个人安排好,等傅总回来。”
他脊背微微僵硬着,语速也有点快,将所有的事情交代完毕后,才松了口气去看梁夏,眼神有些失焦。
他喜欢梁夏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两人虽然在同一家公司,但分属不同部门,见面的机会也不算多,但自从傅熹年将他们两个调职之后,这成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来二去,感情基础也就这么打牢了。
然而跟着傅熹年的时间久了,他难免也学成了一张冰冷扑克脸,待人接物时精明又透彻,但感情生活却是一塌糊涂,虽然和梁夏认识三年,但他还真的摸不准对方的心思。
梁夏微笑着点头,显然对他说的已经全部记下了,她微微抬头,见闫云正怔怔的看着自己,愣了一愣,随即歪着头轻声叫他,“闫云,闫云?”
听着女人温软的声线,闫云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了云端上,心底的某处塌陷了一大块儿,他眨了眨眼,迅速的整理好了自己的心绪,一副极其正经的模样,道:“怎么了?”
梁夏有些失笑,眉眼弯弯地,像一轮新月,“是你怎么了才对,怎么好端端的发起呆来了。”
闫云小幅度的摇了摇头,避开了梁夏的问题,刚巧此刻秘书室的内线响了起来,梁夏将手里的水杯放在了一旁的桌上,走过去接电话。
两人擦肩而过之际,有种甜甜的香味撩在闫云的心头,让他下意识的落荒而逃。
三个小时后,陆晚晚从锦城回到了北城。
一下飞机,北城特有的温润气候就包围了她,清爽的熏风中有着一丝海的咸味,透亮的天空让人的心情极为舒畅。
她推着行李箱走在机场厅外的道路上,还没等她走几步,一辆黑色捷豹就从后方疾驰而来,刮蹭着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带倒,重重的行李箱此刻成了阻碍,一个踉跄,让她双手撑地,以极其不雅的姿势摔在了马路牙子上,双手火辣辣的泛着疼。
陆晚晚一双美眸中满是惊蛰,愤怒多过了惊吓,她一抬头,看见捷豹车的主人停在了不远处,正下车朝她走来,顿时冷哼一声,心想这人还算有点素质,没撞了人就跑。
她眼神中冷淡与怒火交织,慢慢的站起身来,轻拍着衣服上的尘土,随后将行李箱扶了起来,只是掌心中有了几道划痕,此刻正缓慢地渗着血。
一道高大的身影此刻出现在了陆晚晚的面前,挡住了她眼前的大半阳光,陆晚晚抬头去看,只看到一张清隽俊雅的面容,此刻正带着不安与愧疚,双手垂在身侧,微微的绻成了拳。
“小姐,你没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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