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林,人如其名,是个儒雅成风的男人。
年纪轻轻地开了家演艺公司,旗下艺人虽然不多,但都称得上是俊男靓女的高质量人才,平时没事儿也就打打牌和麻将,在整个锦城都混得开。
陆晚晚和薄凉进门之际,司云林正像滩烂泥似的卧在沙发里,手里拿着两副牌和助理杀的你死我活,见人来了,眼都不抬的说道:“坐。”
陆晚晚和薄凉在沙发对面落座,和助理对视一眼,助理立刻心领神会,放下牌出去了。
司云林感知气氛不一般,从牌后露了半张脸出来,眼睛一弯,连笑纹都变的不同寻常,“有什么事儿?”
薄凉噤声不言,显然是在组织语言。
倒是陆晚晚,从包里拿了个手机出来,俊俏的脸颊上保持着一贯平和的表情,动作小心地摆在了司云林的面前。
“这是?”司云林挑眉,不解地问道。
“白玲妍的手机。”陆晚晚镇定道,“今天跟她发生了冲突,薄凉不小心打了她一巴掌。”
她声音并不大,甚至连音调都没有什么起伏,只是陈述般的将事情告知司云林。
司云林眼一眯,从桌上收了脚,也不发怒,只眼眸森森的在两人身上来回游移,道:“我请你们来公司,就是为了给我惹事儿的?”
这一句,让薄凉浑身冒起凉气,像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一样,手指一僵,忍不住慌张起来。
陆晚晚自知理亏,目光微垂,视线凝视着桌上的茶杯,声音逐渐暗淡,“是我们的错。”
娱乐圈弱肉强食的道理她一清二楚,白玲妍能打压她一回,也就会有第二第三回,永远活在别人的阴影下,对陆晚晚来说,是绝不可能接受的。
“知道错就好。”司云林淡淡说,重新捡了手里的几张牌,冷淡说道:“手机留下,其他的送去给别人处理,这种事他比我在行。”
“谁?”陆晚晚眼神亮了亮,开口问道。
“傅熹年。”
*
下午两点傅氏集团楼下
陆晚晚站在马路对面,抬头看了眼傅氏集团的大楼,忍不住在心里忐忑。
司云林什么意思她清楚的很,正因为清楚,所以才会害怕。
傅熹年在锦城的势力无人能敌,只要他一句话,白玲妍也不敢再追究她一丝一毫,更别说毁了她的前程。
但要是真的去求傅熹年……
陆晚晚不知怎地,忽然想起那天下雨时,傅熹年打伞的样子。
伞下的他宛如俊美的神,虽然表情淡漠如常,可他的黑眸中,分明出现了自己的模样。那是种无法形容的感受,在一瞬间就搅乱了陆晚晚心头的一池春水。
定了定神,她长舒了口气,摸出手机,给闫云发了条消息。
她不确定傅熹年的话还算不算数,但总要试试才行。
很快,闫云就给了回复。
“在开会,直接进来。”
简单的几个字让陆晚晚放下了心,直奔对面大楼,因为有了闫云的关系,她畅通无阻的进了办公区,按了电梯往二十七楼去。
电梯门一开,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就印入了自己眼帘,对方一身职业装剪裁得体,包臀裙将两条长腿衬的又细又白。
“您好陆小姐,我是傅总的秘书梁夏。”梁夏走在陆晚晚左侧位置,引着她往办公室走,边走边说:“总裁还要半个小时才开完会,您稍等一下。”
陆晚晚点头,跟在梁夏身后,踏足了傅熹年的办公室。
这是她第一次到这儿来,一种莫名又局促的感觉束缚着她,有些坐立不安。
梁夏看出她的紧张,淡淡笑道:“您别紧张,我去给您倒杯茶。”
说完,她便转身出去了。
陆晚晚起身,走了几步到窗前,小心翼翼的往外看了几眼。
这是锦城商业圈的中心,地段繁华,寸土寸金,虽然身处闹市,但嘈杂的声音却极少,往北眺望,还能看见锦城的象征性标志重音塔。
现在是下午两点,塔尖上都泛着柔柔的光芒,璀璨生辉却并不刺眼。
陆晚晚记得,她刚来锦城的时候,也曾经去过重音塔烧香,为陆臻的健康祈福。
叮的一声,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的傅熹年走了进来,见陆晚晚站在窗边,也没多大反应,只将一叠文件抛给了闫云,随后在沙发前坐下。
他一来,陆晚晚紧张的情绪再度被调动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袖口,像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有话就说。”傅熹年情绪淡淡地,从桌上捏了根烟,刚准备点燃,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只将烟放在手中把玩着,“我没那么多时间听你说废话。”
陆晚晚被他盯的头皮发麻,但仍旧强装镇定,走到沙发前坐下,言简意赅的开了口,将自己与白玲妍的事尽数告知了傅熹年。
她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打鼓,说到最后,声音都微微颤起来了。
傅熹年听完,面无表情的抬了头,视线中满是深沉的颜色,“就这?”
陆晚晚咬唇,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对傅熹年而言,这确实算不上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对自己来说,却十足重要,一味的忍让,只会让敌人愈加嚣张,如果可以,就要先下手为强。
傅熹年淡淡地,像是在思索着整件事,衣冠楚楚的模样透出无法令人靠近的寒冷气息,沉默了几秒后,他薄唇开启,慵懒声线中带着十足的嘲讽,“你拿什么跟我谈条件?”
陆晚晚一怔,急促呼吸乱了几秒,随后从包里拿出一叠资料,摆在了傅熹年的面前。
“这是司云林让我转交给您的。”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着傅熹年的脸色。
司云林和傅熹年是发小,她也是在两个小时前才知道的这事儿,讶异程度可想而知。可即便如此,她对找傅熹年帮忙这事儿依旧没底,但司云林却胸有成竹,一个劲儿的让她安心。
陆晚晚脑中情绪错综交杂,垂在身侧的手指悄无声息的握成拳,像是在加油打气。
傅熹年捏着那文件看了几眼,眼神不经意间扫过陆晚晚,有一丝转瞬即逝的意外。许久之后,他放下文件,淡淡开了口:“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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