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感情纠葛杀人

季那言一方面觉得他们的问题有点莫名其妙，另一方面又担心他们会把自己好多隐私的东西都挖了出来。

“可以说说你之前和汪明伟见面都说了些什么吗？”民警换了一个思路。

“也没说什么，只是以前在a市见过几次面而已，他来到县里就顺便看看我，就这样。”季那言回答的很简单。

“既然这么简单，为什么一开始不直接说？既然只是见过几次面的人，那是什么事情使你们多次发生激烈的争吵？汪明伟临死之前给你发的那条短信，又说了什么？季那言，请你认真的回答！”显然，季那言的说词并没有让办案民警满意。

“你们反复问我这些只是在浪费时间！我和这件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无论我和汪明伟有什么关系，我们争吵过什么，他的短信说过什么，这些都和案子没有任何的关系！”季那言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总是抓住她不放，他们有时间为什么不去找真正的凶手，为什么非要窥探她的隐私呢！

“我们也不想浪费时间，你说一切都和案子没有任何关系，那么你怎样让我们相信你和这案子没有任何关系？你现在什么也不说，也无法去证明你没有嫌疑，如果你是冤枉的，你把事情的真相说清楚我们自然会去调查。那言，我们好歹也是同事，大家都希望这件事与你无关，大家也是想帮你，但是你这样什么也不说，又有那么多对你不利的证据摆在面前，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民警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希望那言能够说出真相。

“你们只要去找真正的凶手就可以啦，而不是每天这样的逼问我啊!我过的好好的，我为什么要杀他啊。”季那言既气愤又无奈。

“四年前你和死者，也就是汪明伟谈过恋爱是吗？”

这个问题问的太突然，季那言根本没有想到刑侦大队民警连四年前她和汪明伟的恋爱关系都查到了。

“是，我们是在很久以前交往过一段时间，那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后来就分手了。这能说明什么？四年了，我们可以说没有关系了吧。”

“是，如果他没有再去找你，如果他没有意外被杀，你和他也许可以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但事实刚好相反，他去找了你，就在去找你之后他突然失去了联系，紧接着我们就在5月18日找到了他的尸体。而你拒不配合案件调查，而且就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不排除你和汪明伟之间因为感情纠葛最后引发凶案。”姚文发陈述的无疑都是事实。

“而且……”接下来的话姚文发知道对季那言来说是一种伤害，但是作为案件负责人，他绝不能参杂任何一点主观因素：“据我们在a市的调查，你在来x县之前曾今做过……”

还没等姚文发的话说完，季那言已经预感到，完了！完了！她最不愿提起的秘密已经被调查出来了。

这时姚文发看了一眼季那言脸上的表情，他看得出此刻季那言十分紧张。

“一次人工流产。”

听到这6个字，季那言的头“轰”的一声，仰起头，让自己的眼泪不要落下来。

姚文发见她没有接话，继续说：“根据你和汪明伟的恋爱时间推断以及从汪明伟朋友那里了解到的证词，当时那个孩子汪明伟的。而你和汪明伟也是因为这件事分手的。汪明伟在得知你怀孕后非但没有对你负责反倒始乱终弃，抛弃你，你们的关系由此，从恋人转变成了仇人。多年以后当你再次见到汪明伟，面对他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新仇旧恨，最后你杀了他，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没有！”季那言歇斯底里的喊着，她不想被揭开的疮疤被无情地揭开了，她不想被提起的事被无情的提起了，她想让自己有片刻的躲藏起来的空间，却被无情的拽回到现实中，让她本就伤痕累累的心还要背上杀人犯的罪名。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伤痛？这不公平！

姚文发刚刚所说的那些话都是他们的办案民警目前所掌握到的证据，如果季那言在不配合，形势只会越来越糟，所以他决定彻底击垮季那言的心理防线，无论凶手是否是她，刚刚的发问都无疑是让季那言转变之前拒不配合态度最直接的手段。

等了有3分钟，感觉季那言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姚文发最后向她提了一个问题：“汪明伟16日那天晚上是几点离开你的住所的，5月17凌晨2点至21点，这个时间段除了白天在单位，其它时间你都在干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有没有时间证人。”

季那言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想了想，说当天晚上汪明伟大概是不到9点离开的自己家，至于17日的时间，除了工作时间，其它时间大都是在晚上， 17日早晨上班前和单永浩吃早餐，下午下班之后单永浩送她回家，其它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没有人能给她做时间证人。

在监控室里始终观察审讯的姚文发，看见季那言不再说话，示意民警暂时停止审讯，之所以用到“审讯”这个词，是因为民警们已经掌握了季那言有可能作案的杀人动机，但毕竟季那言和他们共事一年多，虽说作为办案人员不应该掺杂太多感情因素，可大家在心里面还是不愿相信季那言就是凶手。当然现在也只是怀疑，也许季那言配合一点就会有新的线索也说不定，可如果照这样继续下去，形势只会对她越来越不利。

姚文发不仅反复看着季那言的审讯录像，同时也反复看着她比赛时的录像。正如宋局所说的，在她比赛时举手投足之间的每一个动作都不会让你联想到她会和“杀人犯”这个字眼有任何的联系，可季那言究竟在隐藏些什么呢？姚文发弹了一下烟灰，他已经好久没有抽烟了，这个案子确实让他很头疼，目前就这么一条线，她还这么不配合。

有一点是姚文发所肯定的，那就是无论上级和死者家属对案件施加多大的压力，无论季那言是否配合调查，他都一定要把案件查个水落石出，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更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带着这个信念，姚文发来到了宋局的办公室，准备向宋局汇报一下工作进展情况。

“老姚啊，案子进展如何啊？”没等姚文发开口，宋局就先发问了。

“现在很多证据表明，季那言的嫌疑很大，而且据调查，季那言和汪明伟曾经是恋人关系，两人处了大约半年左右后因季那言意外怀孕，汪明伟不愿负责而分手。季那言因为这件事打击很大，不但放弃了读博，据说还有过轻生的念头，最后她选择远离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到偏远地区也就死咱们这儿来打工。季那言的邻居在她与汪明伟见面时听到两人发生过激烈的争吵，而且隐约听到他们说……”

“今天的审讯呢？今天季那言怎么说？”宋局不想听一些已经知道的事情。

“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转变。咱们的民警只是和她说了知道她和汪明伟四年前的恋爱关系这件事，至于其它的，暂时还没和她说。对于民警提的问题她也没有做过多的回答。特别是汪明伟死亡推算的时间段里，她除了在单位的时间，其它时间也没有时间证人。因为她的情绪比较激动，我让小刘先带她去休息，明天等她情绪平复一下再继续问，没有拘留，等明天问完了再说吧。”姚文发语重心长，一席话足以说明他这个经验丰富的老侦查队长也并不相信季那言会是凶手。

“这个小季平时也是独来独往惯了，你看在单位工作了四年多，哪见过她和谁处的比较热络，所以也难怪下班时间提供不了时间证人，这倒不足以说明什么。”宋局分析着，看向姚文发问：“你也觉得不是她是么？唉……光咱们感觉不够啊，再继续这样，一定得先拘留她了。行啊，明天再说吧，让小刘多留点神。”

照目前的情况，宋局也不好再力保季那言了。毕竟，截止到当下，他已经接了副市长的3个电话了。a市也有多家媒体陆续到x县，就在上午，局政委还被围在了单位楼门口。唉……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年八辈不出桩命案，这一出，死的还是个著名企业家。

季那言躺在床上，两眼愣愣的瞅着天花板发呆。事情怎么就会成了这个样子？她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她是不是应该把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诉刑侦大队的人呢？但是她和案子根本就没有关系，说与不说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对，她不能说，什么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