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皓白一下子有些为难,因为诗会是昨日便已经答应的事,况且那个沈冬铭还算对他有恩,替他解了围,要不然那个王钧祁指不定要闹出什么样的事情,这么一想平白无故地把人家给舍了倒也不好,虽说他也确想同江海去慕海玩玩看看。
温皓白道:“午后我得回温府一趟,有点事情。”
江海也不抬头,夹了一片白菜梗吞下,道:“嗯。”
“江海,下次能带我去吗?”
江海也是不抬头,道:“嗯。”
温皓白也不好多说什么,用过饭菜,江海起身收拾东西洗碗,温皓白便跟在江海屁股后面,给江海又是递水又是端碗的,见外面太阳偏了方向,才跑回了温府。
萧沐在外殿打了个吨,醒过来的时候温皓白已经坐在房内了,萧沐带上帖子,两人往沈府去了。
到了沈府,没见得什么诗会的样子,安静得像是没有人一般,将帖子递给门外的家丁,才有人引着温皓白进了内院,这个时节院内所剩的花草不过就是一墙的爬墙虎和几株的粉嫩桃花,春风一拂带动满地的粉色花瓣撒满了天空。
因天色渐晚,已然点起了花灯,内院一处亭子,正坐着三人,坐在东位的正是沈冬铭,不得不说,沈冬铭长得很好看,一身紫色的华服衬得他皮肤格外的白,腰间别了一个鎏金的香囊,味道却不大,不说话的时候看不出他在想一些什么,那一双眉眼深不可测。
见温皓白走进来,沈冬铭第一个站起身来,走到亭外,道:“温公子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温皓白作揖,道:“沈公子。”直起腰身,温皓白看着另外两人道:“既然收下了帖子就来了,不是说是诗会,怎么看起来倒像是个茶会?”
两人也站起身来,沈冬铭道:“不过是以诗会友罢了,品茶又或是作诗,都不重要,这位是甄路岳甄兄。”温皓白照常作揖,余光却在打量着甄路岳。
甄路岳的父亲是户部的侍郎甄范帆,其妹是萧琉,在公众侍奉,无封号,比起沈冬铭的家事肯定是逊色的,若是从甄路岳的长相来看,只能说他长得确实不太好看,鼻子平平的瘪瘪的,眼睛单眼皮还小,可以用“贼眉鼠眼”来形容。
沈冬铭又指另一个人道:“这位是曹子睿,曹兄最喜欢作诗。”
看着曹子睿的长相,温皓白就不对曹子睿有什么戒心,曹子睿属于长相中规中矩的那种,且吐话的时候都带着一种温润的气息,温柔得似水一般,却不含半点的女味,一开口温皓白便不觉得这人讨厌,穿了一身跟他个人不太相符的黑色华服,脸上总是带着礼貌的微笑,让人没办法讨厌。
更何况,曹子睿的父亲是工部尚书曹璟,曹璟跟温府一向往来交好,沈冬铭对曹子睿的好感就是这么来的。
几人坐到亭间,温皓白道:“沈公子,还会有人前来?”
沈冬铭的小厮倒了一杯茶水给温皓白,沈冬铭道:“没有其他人了,就我们四个,皓白,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闻言,温皓白抬头看沈冬铭,道:“不介意。”沈冬铭给他的距离感,不远不近,既不让他觉得他刻意地接近他是为了什么,也不让他觉得疏远,所以温皓白并不说讨厌沈冬铭,甚至现在对他很有好感。
沈冬铭接着道:“那我便叫你皓白了,几日前一面,皓白应该没有忘了我吧?”
甄路岳来了兴趣,道:“听说将军府的家规严,温兄都要弱冠了,也没到京都的各个地方混,不见温公子的影子。”
温皓白虽然整日在外溜达,但是却很少去那些官场的地方,都是随着心意,最喜欢到一些没人的地方去安静地待着,甄路岳几人都是跟着自家父亲混着官场的,没见温皓白实属正常。
曹子睿道:“不知沈兄是在哪里遇见的温兄?”
沈冬铭看了温皓白一眼,道:“不过是有缘见过一面,便觉得我跟皓白之间有一股吸引力,总想结交皓白这样一个朋友。”
温皓白也客气道:“沈兄言中了,那日的事情皓白还未来得及道谢。”
沈冬铭道:“不必道谢,以后多来走动,也免得我一人在这小院子里老去。”
曹子睿笑道:“沈兄虽是年长一些,却也谈不上老吧?对了,温兄是哪一年的诞辰?”
温皓白泯了一口杯中的红茶,口味甘甜,赞道:“这茶是好茶啊,我是甲子年的,明年便弱冠。”
甄路岳道:“我是癸亥年的,年长你一岁。”
沈冬铭笑道:“皓白,那我真就叫你皓白了,子睿跟路岳同一年,我大你两岁,刚过弱冠之年,你叫我一声沈兄,也不是我占了你的便宜。”温皓白没想到甄路岳这个长相只比他年长一岁,还以为是年长了好几岁的样子。
曹子睿想了想道:“只听外界都说你快要弱冠了,没想到离你真正弱冠还有一年的时间,将军府就宝贝你一人,也难怪温将军不肯放你出去玩,怕你有点什么事。”
温皓白也渐渐混熟起来,道:“唉,曹兄,你是不知道,整日待在府邸之中是当真的无聊,我天性向往自由。”
沈冬铭道:“你啊,外出可要小心,实在是闲着无事可以来沈府来寻我,到时温将军问起来,你便说你在我沈府之中,将军也不用担心你的安慰。”
甄路岳将手中的杯子放下,道:“就是因为来了沈府才不放心,生怕沈兄带坏了皓白弟弟。”
温皓白无奈,道:“那倒不会,爹现在不怎么看着我,想去哪里倒是都可以。”
沈冬铭故意道:“那皓白是看不上沈冬铭这个朋友了?”
温皓白扶额,道:“当然认得下,沈兄一表人才不说还见义勇为,算皓白欠沈兄一个人情。”
沈冬铭见温皓白这样说了,目的达到了,才道:“人情可不要记着了,今日请你来,是来作诗的,不知道皓白对写什么样的诗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