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法国到北京八千多公里,那一个人从云端到泥泞,需要多少的时间?
我恨不得一天有一百个小时可以麻醉我自已,让我认不出我的名字,认不出我的姓。
可是驾驶证却还是触目可及,一张平静而又不会笑的脸,一个好听的名字,陌千寻。
这个城市熟悉得让我心痛,但是我却还不舍得离开这个城市。
空车上了山道,扑面而来的清绿色还是让我沉默着,警卫员示意我停车,指着未经允许不得闯入的牌子让我看。
我捏着手机下车:“我去乔府。”取了身份证给他们看,一个警卫员走过来看了眼,笑道:“哦,是陌小姐,今儿个早上大宅那边打电话过来说陌小姐会来,放行吧。怎么不懂事儿呢,陌小姐的身份证你们也查。”
“不登记了吗?”
“登什么记,陌小姐可是乔少爷的未婚妻。陌小姐快进去吧,夫人早些时候已经回来了。”
开着我的破夏利,在别人异样的眼光开了进去,乔府门前已经摆满了各种昂贵的名车,我的夏利出租车停挤在哪儿,就像是个小丑。
就如我的人生,也是一个小丑。
那早守在花园口的朴奶妈寡着一张脸说:“陌小姐,你跟我从后门走吧,前面宾客多,夫人说别丢了乔府的面子。”
我笑笑地跟随而去,一直上了楼梯她站在扶手边说:“陌小姐,夫人应该在少爷房里。”
“是。”
上了阶梯往左一直走,是乔东城的房间。
门推了条缝,女人的声音娇滴滴地传了出来:“东城,我穿这个衣服好看吗?”
只需要微一侧目,就能看到漂亮精致的女子拿着一套宝蓝色的低胸裙对一个背对着我穿上衣的男人说话。
我知道她是谁,著名的某主持人,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端庄漂亮的她,而她却是我未婚夫的情妇。
大床被子凌乱,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发生过什么事。
“东城,这可怎么办呢,人家全身现在都没有力气了,一会儿开场舞要是跳得不好可丢脸来着了。”声音娇酥得让我听了也骨头软软的。
我礼貌地合上房门,看到长廊边乔夫人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颔首点头:“乔夫人。”
“今儿个是东城的生日,我倒也不知他叫了朋友来,……千寻。”她别有深意地叫我的名字。
我笑着说:“乔夫人,我今天也挺忙的,替我跟他说一声生日快乐。”
她拧着眉,不怎么高兴地看着地毯,雪白的地毯让我踩出一些黑痕,我低下头将鞋子脱了提在手上:“乔夫人,我先去忙了,再见。”
她客气地说:“你慢走,明儿个我再打电话给你。”
“奶妈,奶妈。”背后她声音冷淡:“把地毯换了吧,都踩脏了别让客人看了失礼。”
今天是乔东城的生日,也是我爸爸的忌日,今晚我不想一个人。
开着车继续往山上走,后面跟着一台黑色的房车,一直闪着灯示意让我让道。
凭什么要让你,夏利就不是车了?我横行在黑色房车的前面,前方有一个急转弯,坏坏一踩急刹。
如我所料,后面的车再急刹车还是没来得及,余力撞得我往前倾了倾。是个年轻的男人,一身修闲的衣服,五官倒是精致,浓眉紧皱着上前来看。
我从车窗里伸出手去招了招,他上前来,双手抱胸站在车窗边看我,我想他有一米八几吧,挺高的,双眉很开,居说这样的人霸气。
“小姐,你故意的吧!”他挑起眉:“你什么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今儿个就想心痛一下。”想把辛苦钱挥霍一把。
他挑起眉笑,有些轻挑地看着我说:“小姐,你是想勾男人吧,如今的女人可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一百元。”我说。
他有些吃惊,却笑得有些晶晶亮:“小姐,你长得还不错,你这车修起来也不止一百元了。”
谁说我要收呢,我坏坏地笑了:“怎样?去开房吧!”今天我特别不想一个人。而且他在我的身边潜伏得很久,很大气贵气的一个人,我怎么会忘记。
车停在不算破旧的地方,他先进去用他的身份证开了房我才进去。
“你先去洗洗吧!”我淡然地说。
转身将公司制服的薄外套脱下, 他从后面抱了上来,低头在我的脖子一吻,一手环住我细腰。
他细细一咬我的耳垂,咬得我有些软酥:“你叫什么名字?”
我笑,回身抱他:“不要问我是谁。”
他手指灵巧得紧,一下就将我的衬衫扣子给解开了,手触摸到我有胸衣:“宝贝,你的胸衣可廉价得紧。”
“你不问问我,我是谁?”
“不想。”
我只是想找个男人过一夜,这一夜可以让我忘了我的痛,可以让我快乐,可以让我在一瞬间的时候,忘记我是谁。
手机扔在床上,不停地闪烁着。
乔东城三个字很亮,很刺眼。
可你真没有资格在乎我在做什么。
水打在脸上,冷入骨髓里,可是这种麻木的冷,却让我痛快着,这儿四月的天气还是冷得紧,一只手越过我把水拧到一边,冷冰的水转成热,又太烫了,烫得我想笑。
他将沐浴乳倒在大掌里,盖在我的脸上揉着,一种暖暖的香味,让我我想笑。
我转回头陌生的男人在水气里容颜有些迷糊,却该死的好看。踮起脚尖仰头去咬他的脖子,他一低头,唇与唇相吻着,还带着沐浴液的淡香味道。
已经没有我多想的余地了,他抱着我到浴缸里,那双霸气的眼睛柔和了许多:“如果你不愿意,咱就此打出。”
我咯咯直笑:“你把我当仙女了还是当天使了?”
“这可是你说的。”他双眼掠夺地看着我。
他不再怜香惜玉,他掠压他的,要把我吃光吃净,我想我真的招惹错了,这是一头狼。
其实我们的关系,也没有必要怜香惜玉, 我还不必他是谁,他也不知我是谁,只是一夜的交易,我寂寞,他需要。
从沐室到沙发,从沙发到床上,一直持续不断着,一直让我忘了我自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