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阻挡不了命运之手的推动,人是如此渺小脆弱。
学校就在那里,教室也并没有挪动,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在去。然后感念,想着坐在这教室里听课,无聊着也是挺不错。今后怎么样,谁又知道••••••
当天,王磊妈妈也知道了我们要走的事情。来我家串门,王磊他妈妈跟我母亲说:“听王磊说,恁要会老家了啊!”我母亲说:“昂,我带着孩子回老家过日子,他爸爸还在这里上班。”“哎!”王磊母亲叹息着说,“在这里过呗,走啥?”母亲说:“哎,在这也是不行,现在矿上不太行,过不住。在老家有点地,俺吃喝起码是有了,我在这也没有活,那点地也能让俺有点收入。能好点。”“哎,现在下岗挺厉害,都挺难。”王磊母亲说。
临走的时候,王磊母亲叹着气说:“哎,一个热闹人也要走了。”
王磊私下里问我:“你老家什么样?”我说:“是在山东,是在农村。”然后王磊又问我:“那你在哪上学?”我说:“不知道,我妈妈说,我二舅济南,是团长,可能是让我去济南上学吧。”
王磊回去不知道怎么说的,我听到王磊妈妈跟他爸爸说:“人家云龙回老家应该不错呢,他二舅是团长呢。”“哎,怎么可能!人家舅舅还管他上学啊!还能多好了啊!”王磊爸爸说。他母亲诧异的说:“怎么了?”“他老家那边本来就是穷地方,还能好哪去。在说了,他老家离济南挺远的,也不可能到济南跟他舅舅过日子呀。”王磊爸爸不屑的说。
少年的我,挺自尊,所以才跟王磊说我二舅是团长的事。可是他爸爸说的,我老家怎么样,我心里也有点数,低着头心里挺不是滋味。
辍学在家,哪里也没有去,情绪很是低落。在我辍学的第二天,妹妹也辍学在家。不用上学,妹妹很是开心。在家,妹妹从里间跑到外间,从外面跑到院子里。大杨树很是茂密,遮挡了大半的阳光,从树上落下很多虫子屎在地上。
“哥哥,这事啥虫子的屎啊?”妹妹蹲在地上问我。我走过去看着那黑中发绿的屎球跟妹妹说:“这事豆虫的屎,这树上很多豆虫。”“啊!豆虫,豆虫长啥样啊,屎挺大的。”妹妹问我。我说:“豆虫挺大的,你见过我之前养的蚕吧,豆虫长得和蚕差不多,不过比蚕大多了。”“哦。”妹妹似是而非应道。
之前养过几个蚕宝宝,好像是因为见同学养我跟着养的。当时为了给蚕弄桑叶,和小伙伴去镇子东面挺远的村子去买,一塑料袋桑叶五毛钱。母亲对我养蚕没有反对,每当桑叶吃完的时候,母亲还经常提醒我,让我去买桑叶。一次买5毛钱的太少,都是让我多买一些。记得,养的蚕没有活过冬天••••••
我看见妹妹的迷惑对她说:“走,咱去外面看看。说不定有从树上掉下来的豆虫。”妹妹高兴的说:“哦,好啊!”说着拉着我的手就往外面走去。在外面的街角、墙根,我和妹妹弯着腰仔细的找着。“哥,你看这个是吧?”妹妹好像发现了急忙跟我说。我看妹妹前面的虫子,那不是豆虫,只是挺肥大的青虫。我跟妹妹说:“这不是豆虫,这只是大点的青虫子。”“啊!这不是啊!”妹妹有些失落。“豆虫尾巴上有一个凸起的刺,挺粗的。”我跟妹妹说。“哦,那我在找找。”妹妹说。
可惜那个时候没有手机,也没有网络,不然我可以搜鞋照片给妹妹看看。我们最后并没有找到豆虫,妹妹挺失落。我说:“以后我找到了豆虫抓个给你看看。”“哦,那你抓到了一定拿给我看。”妹妹叮嘱。我说:“放心吧,抓住肯定拿给你看。”
母亲在家里时不时的收拾着东西,我在旁边很是无趣。我跟母亲说:“妈,我出去转转去了啊。”母亲说:“嗯,早点回来哈,在外边别跑太远。”“嗯,我知道了,妈。”我回答。推开不知推开了多少次的木门,一个人出去。走在街上,大家来来回回都在忙着。公共厕所门口,一个挑大粪的刚从里面出来。母亲经常拿挑大粪的劝我好好学习。“龙,看到了不,不好好学习,将来就得跟那个老头一样,去挑大粪。”这话语如在昨日。
走到了学校前面,教室里时不时有老师的讲课声传到外面。我的同学现在应该在上语文课吧。语文老师严肃古板,总是板着个脸,同学们有的受了, 呵呵~~~学校大门两旁摆了两排卖东西的小摊,还没有下课,小摊贩子或闲坐或彼此说着话。在门口,我转向南面行走,在去单元楼小区的路上,我趴在路边栏杆看着远方,看着南面那座山,远远的,也看不到什么,只有那条上山路,白的发亮。
离我不远,一群小孩在往栏杆下边扔着什么。顺着他们的目光,一个流浪汉蜷缩在路下边的井盖旁边,其实那流浪汉的形象和刚出煤矿的工人差不多,一身衣服如煤一般黑,头发也不知道沾的煤灰还是尘土,一绺一绺脏的不成样子。看到上面有小孩朝他扔小石子,呲着牙露出恐吓的表情,脸本就很黑,这一呲牙,亮白亮白,表情很是滑稽。小孩子们并没有被他吓到,有个好事小孩向流浪汉扔了一块糖。流浪汉捡起糖拨开皮放在嘴里嚼着,没有在理朝他扔石子的小孩。
镇子上有许多流浪汉,在街边,在下水道的井盖里。冬天的时候,在一个井盖打开的下水道井里,我看到里面有许多的破棉絮,还有很多的破报纸,井里的水管不时外泄着热气,一个流浪汉在里面团缩着。我想,在里面比在外面能暖和许多吧。在街边,流浪汉多是在垃圾堆翻腾着什么,可能是在找吃的,也可能是在找被人扔掉的衣服。一时间,我甚至觉得这流浪汉和我在下水道井里看到的是同一个人。
流浪汉形象类同,而且都是男的••••••
没有再去其他地方,也不愿意去逛,早早的就回了家里。“咋可都回来了?”母亲疑惑的问我。我说:“嗯,转了转,没啥意思就回来了。”“哦,去看会电视吧。一会我去做饭。”母亲说。“昂。”我回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