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球场的喧腾不同,医务室里很安静。
校医仔细地检查肖凝扭伤的脚踝,发现她只是伤筋没有动骨,给她喷了云南白药消肿止痛。
“你24小时之内不要进行热敷或者洗热水脚,晚上睡觉的时候脚要抬高,过几天就会好了。”校医说。
“谢谢老师。”秋月扶着肖凝离开医务室。
路上,肖凝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心情似乎很不错,一直笑,微笑个不停。
“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情笑?”秋月搞不懂。
“师傅,难不成我要哭吗?”肖凝说。
“嗯,说的倒也是。”伤痛的时候比起哭,笑似乎更好,坚强渡过。
“是吧。”肖凝冁然而笑。
她知道自己有多享受这一刻的时光。微笑不仅填满这期间,还大量溢出来。她就是这么的享受。
回到教室里,肖凝甜甜地说,“师傅,你帮我听写下晚上要听写的单词吧。”
“好。”秋月拿过肖凝的英语课本,翻开词汇表。一封信从扉页掉落,他弯腰捡起。
“呀!”肖凝大惊,小手立马抓向秋月捡起来的信。
秋月手往后举,笑道,“怎么,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有,你快还我。”肖凝腾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隔着课桌扑向秋月想抢回信。
因为她脚受伤,而且小胳膊小腿的,根本够不着秋月的手,也就注定白忙活一场。
秋月微笑着晃了晃手里的信,饶有兴致地说,“你告诉我,我就还你。”
“咿呀,真没有什么。”肖凝急了。
陈梦玲和曾亦可来到走廊,透过窗看到秋月师徒俩在教室里欢闹的样子亲密得像情侣在嬉闹,大感惊异。
不过两人什么也没说,若无其事地走进教室,收拾书包离开。
“好好好,你看吧。”肖凝行动不便,抢了会儿没抢到便放弃抢回信。
“早这样才对嘛。”秋月看向信封,上面秀丽的字迹写着给李枫,旁边还有一颗心形,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你准备给李枫的情书啊。”
“怎么可能是我的!是补习班的一个朋友托我带给他的,你看看信封背面嘛。”肖凝急忙解释,生怕他误会。
“咦,还真是。”秋月看了信封背面的署名后将信还回去。
同一时间,蓝灵陪着叶薇堇坐在操场台阶上,“小堇,我觉得你应该跟他说开的,这么不清不楚的表示他是不会明白的。”
“万一他没有那个想法呢,那我们以后还怎么见面相处呀?”叶薇堇深有顾虑。
“人家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你要是主动出击肯定轻松。我和梦玲、亦可都觉得你们俩的关系已经很明朗了,怎么你这个当事人反而看不清呢?”蓝灵说。
叶薇堇抿着唇,低下头,“可当我认为靠近他的时候,总觉得这只是我的错觉。我怕,我怕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在成长而非成熟的季节里,有些稚嫩的面孔总会用自己想到的方式去表达心意,却难以让对方明了自己的心意。
或许对方在很久之后才会明白,原来,那个总是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曾喜欢着自己。
那时年少的感情就是这样青涩、懵懂,让人……怀念。
蓝灵抱着消沉的叶薇堇,不在意衣服上又沾染一股热流,轻抚叶薇堇的背说,“想哭就哭出来吧,释放后就会好了。”
泪水,再也憋不住。哭泣声来自心灵深处,撕心裂肺。
在不远处的台阶上,一个伸着发肿的右脚坐着休息的男生看向嚎啕大哭的叶薇堇,脸上竟不知觉地有些心疼。
他已然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凝视着陨泣着的叶薇堇。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
一场力竭的宣泄,叶薇堇变得心情舒畅,但有些累了,埋首蓝灵的肩窝休憩调整。
来到操场的陈梦玲疑惑:“她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她就是有点累了。”蓝灵没有过多解释。
“哦,给。”陈梦玲没做多想,递过书包。
“谢啦。”蓝灵微笑,轻拍叶薇堇的背提醒她,“小堇,我们回家吧。”
后者微微点头,缓缓站起来。
陈梦玲看到叶薇堇的眼睛有些红,感觉有些不对劲。如果是因为输掉比赛的话,不至于让叶薇堇这么难过。
不过她没有问,以免叶薇堇又难过,而且心下隐隐有些猜测,说是第六感更准确。
叶薇堇和蓝灵背起书包后,四女携手穿过操场,恰好看到从教学楼里出来的秋月。
蓝灵摇了摇叶薇堇的手,“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叶薇堇摇头,“算了,这样显得太过刻意。”
“咦,那不是秋月吗?”曾亦可惊呼。
“废话。”蓝灵说。
曾亦可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曾亦可话还没说完,便被陈梦玲拉住。陈梦玲悄悄摇头,低声说,“不要说出来,就当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过。”
陈梦玲知道曾亦可想说什么,要是曾亦可说出来的话,刚刚恢复的叶薇堇绝对会比之前更难过。
为了叶薇堇好,她必须阻止曾亦可解释。
曾亦可恍然点头。
“怎么了?”叶薇堇问。
“没事。”陈梦玲笑着搪塞。
“哦。”叶薇堇不疑有他。
蓝灵却看出陈梦玲和曾亦可有些怪异,估计两人有事瞒着她和叶薇堇。但她现在没问。
直到她和曾亦可与陈梦玲道别后,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才问起,“亦可,刚刚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啊?没有啊。”曾亦可含糊其辞。
蓝灵更觉得可疑,正色说:“亦可,我知道你和梦玲有事瞒着我们。你跟我说实话,刚刚梦玲拉住你没让你说下去的是什么?”
“唉。”曾亦可有些无奈地叹气。
“到底怎么了?”蓝灵担心地问。
“好吧,我告诉你。”曾亦可感觉跟蓝灵说了也没什么,便和盘托出,“刚刚我和梦玲去教室里拿书包的时候,看到秋月和肖凝在教室里举止亲密得像情侣一样。”
“什么!”蓝灵难以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确认一遍,“会不会是你们看错了?”
曾亦可肯定地说,“不会。”
“这个该死的家伙!”蓝灵气恼,更为叶薇堇打抱不平。
……
夜晚,秋风中带着丝丝凉意,沁人心脾。
晚自习上并不闹腾,不仅是因为有任课老师守着,更是因为一整天的作业都被集中在这个时候解决。
“奕辰,有没有多余的笔?借我一支。”秋月晃着手中没墨的碳素笔芯。
刘奕辰在文具袋里翻出一支递过去,“给。”
前桌的蓝灵好像背后长眼睛了一样,突然转身,右手“嗖”地一下抢过笔,认真地告诫刘奕辰:“不准借!”
“蓝灵,你这是干嘛,我没得罪你吧?”秋月颇为无奈,作业才写到一半还没做完,正十万火急着。
“姐今天心情不好,就是不想借你。”蓝灵瞪圆了眼,抬起下巴,一副免谈的模样。
叶薇堇听到他们的对话,转身递给秋月一支笔,“那你用我的吧。”
“你就更不能借给他了。”蓝灵又把笔抢过来。
秋月有些哭笑不得,“蓝灵,你能不能讲点理?”
“就是看你不爽,怎么着?”蓝灵摆明一副“别想和我讲道理”的模样。
秋月无奈,不知哪里得罪蓝灵,只好求助刘奕辰,“奕辰,管管你家蓝灵吧,太无赖了。”
刘奕辰刚想开口,蓝灵就指着他正色道:“闭嘴!”
刘奕辰顿时默不作声。
“唉。”秋月无奈叹气。刘奕辰的表现用最近流行的一个词形容就是“妻管严”,可想而知刘奕辰未来的家庭地位,真是替他堪忧!
蓝灵失控的声音引来英语老师张梦芬的注意,四人被一通警告安静下来。叶薇堇趁蓝灵没注意,从笔袋里取出一支笔芯悄悄递给秋月。
秋月喜笑颜开,对着叶薇堇做了一个口型:谢谢。
叶薇堇生怕蓝灵注意到,悄悄地吐舌回应转身继续写作业。
下课后,叶薇堇靠在蓝灵身上小声问:“他怎么惹到你了?这么大火 药味。”
“我的傻丫头,还不是因为你咯。”蓝灵心疼地说。
“嗯?”叶薇堇有些疑惑。
蓝灵看着叶薇堇傻傻地不知情,替叶薇堇着急。本着忠于革命忠于党的原则,蓝灵决定将曾亦可下午告诉她的事说出来,免得有人捷足先登叶薇堇还蒙在鼓里。
叶薇堇一听到秋月和肖凝举止亲密得像情侣,就止不住泪水泛滥,颗颗滴落。每一颗眼泪都带着幽怨委屈,来自即将崩溃的心灵之泉,很重也很痛。
这种痛失的感觉她从未体会过,没想到这么猛烈,竟然可以摧毁一切。
蓝灵没想到说出来之后会这么糟糕,急忙安慰痛彻心扉抽泣着的叶薇堇:“小堇,你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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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有时候是一种沉沦
让人失望的虽然是恋情本身
但是不要只是因为你是女人
若爱得深,会不能平衡
为情困,折磨了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