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的比试结束的很快,箭术排名也在当日便张贴了出来。若是往年,第一必是天之骄子凤惊澜,第二也必然是南诏太子南沨泫,然而今年却有所不同。
不知是不是故意所为,第一凤惊澜的名字下面,紧挨着的就是凤惊珩。而第三则是帝凰羽的名字。最出人意外的则是原先第二的南诏太子,这次居然连第四的名次都未拿到,只能屈居第五。
凤惊珩在凤天能够成为地位仅次于凤惊澜的皇子,那能力自然不言而喻。原先只是他没有兴趣,但如今南沨泫与自家五哥结下了梁子,凤惊珩怎么说都不能给自家人拖后腿。于是便有了夺走南诏太子第二位子的这出戏。
而帝凰羽则是实打实的实力。前世箭术便是她最引以为傲的能力之一,如若不是实力还未恢复到巅峰,她在比试中的名次定然不止会是第三。
至于第四,却更是让人出人意料。广平王世子可是出了名的皮猴,鲜少能听到他能安稳下心去刻苦习武学习的。但箭术既然能够超越南诏太子,那想来本事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他箭术既然如此厉害,为何原来一直都隐忍不发?
“贤浩,恭喜你拿了第四名。”
坐在装潢别致的船舫中,帝凰羽举起酒杯祝贺道,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若不仔细看,倒还以为她是面无表情的。
白逸飞因为帝凰羽的祝贺,脸上的笑更浓一分,黝黑晶亮的眸子专注地望着帝凰羽,有种难言的温柔,“羽儿若是真的要恭喜我,不如改日请我喝酒?”话罢,他还颇为挑衅地对一旁脸色不佳的凤惊澜递去一眼。
凤惊澜一气,还没等帝凰羽回答,他便已经说了,“小凰年纪尚小,喝酒又伤身,白世子即便再不懂世事,也不该劝自国储君嗜酒吧。”
“耀王爷此言差矣,”白逸飞眼底暗光一闪,面上却是笑意满盈,“我与羽儿从小一起长大,羽儿的酒量如何,我心中自然有数。再说,这喝酒若是会伤到羽儿的身子,我定然不会让她喝。若是喝伤了身子,我可是会心疼的。”
最后一句,明显暧昧的语气令凤惊澜脸色突变,然而帝凰羽却依旧是神色淡淡,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其实,这一句话在两方听来,完全是两个意思。帝凰羽只觉得自己好兄弟在关心自己,并无其他意思。然而凤惊澜和凤惊珩却是知道地很清楚,这个白逸飞已经完全不掩饰自己对帝凰羽的心思了。
“白世子还真是有本事,你如何确定小凰喝酒不会伤身?”凤惊澜脸上的笑意完全收敛,眸子暗沉得可怕,身上的气势隐隐散发出来,“病根都是日积月累出来的,可不是一次喝多才会出事。”
两人之间的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凤惊珩却是闲适地喝着茶,而帝凰羽则是眉梢直抽搐。她实在不明白两个大男人怎么说着说着就能掐起来,话说这个针锋相对的场景,她也就只在皇叔后宫那些妃子之间见过。不过,这两个人还真是相互看不顺眼啊。
“今日出来权当散心,你们若是要继续吵,本宫就回去了。”话罢,帝凰羽还真就扶着椅子的扶手坐了起来,作势要离开这个船舫。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出手,一人拉住帝凰羽一只袖子。帝凰羽眉头一皱,自是不喜被人触碰,神情略有不悦地扫过拉着自己袖子的两个罪魁祸首。
白逸飞深知尊卑礼教,虽然不甘心,但还是缩回了手,坐回了位置上。至于凤惊澜,肆意妄为的性子,可没有半分男女有别的拘谨,他死活拉着帝凰羽的衣袖不放手。似乎没有看见帝凰羽在瞪他,他满脸无辜之色,“小凰,别闹,来都来了,怎么着都要好好看看景色再走啊。”
哈?帝凰羽面色一滞,被凤惊澜的无耻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闹?到底是谁在闹?这男人可知晓“脸”这个字是怎么写的么?!
就在帝凰羽被凤惊澜的无耻激得崩溃时,船舫的门帘被人一阵掀起,随着一股浓厚的脂粉味飘来,帝凰羽也缓缓回过了神。
抬头看去,帝凰羽倒是见过此人。一身张扬的红色衣裙,不似中原女子那般遮遮掩掩,很是豪放地露出了女子最美丽的腰部。腰肢盈盈不堪一握,双峰耸立,身材出人意料地完美。除了肤色不是白皙的蜜色外,女子样貌身材都是无可挑剔的。
帝凰羽微微眯了眯眸子,美人她是没少见,但这么一个不请自来的美人她还是第一次见。轻轻歪了歪头,帝凰羽轻描淡写地问,“北漠六公主不请前来,可是有事?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今日可是有诗文之比的。”
北湉湉的视线在凤惊澜的身上一扫而过,转而落在帝凰羽身上,眸中划过一丝暗光,但却转瞬即逝。她掩着唇,颇为愉悦地笑道,“本宫的诗文与中原闺秀比起来可相差甚远,何必去丢那个人?倒不如和太女殿下,耀王爷一同游湖,也好附庸风雅,陶冶情操。”
“难得六公主有这份心。”帝凰羽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北湉湉一眼,虽然心中不信,但嘴上却是肯定了北湉湉的话。抬手一挥,命令身后站着的侍从,“来人,给六公主看座。”
见帝凰羽应了自己的要求,北湉湉立刻笑开了,笑意比起之前的笑更加浓厚,真实。她按照中原的礼节,朝帝凰羽福了福身,“谢过太女殿下。”话罢,又转身朝凤惊澜福了福身,“前些日子耀王太忙,亦歌便没有前去打扰。不知,一别四年,耀王可好?”
白逸飞唇角一勾,似乎是逮着了机会挤兑凤惊澜。瞥了眼做思索之色的凤惊澜,白逸飞笑道,“耀王爷对于六公主还真是重视,看耀王爷这般思索之色,想来是要深思熟虑给美人一个答案了?太女殿下以为呢?”
帝凰羽微微皱眉,不解地看了眼白逸飞。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与她何干?这贤浩,莫不是太闲了,居然管起他人私事来了?要是以往,他定然是高高挂起,不插手半分。
凤惊澜在听到白逸飞挤兑自己的话后,脸色就黑了下来。但抬起头来时,脸色已经无异,甚至带着点笑意,“白世子倒是会胡思乱想,本王不过是在思索自己何时与六公主见过面罢了。”话罢,转过头看向脸色苍白的北湉湉,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多恶劣,“六公主,本王想了又想,实在没有想出你我二人何时见过。莫不是六公主记岔了人?”
凤惊珩端坐在位置上,端着茶杯,笑盈盈地观赏着这场戏。他人不知,他还不晓?四年前这公主对五哥一见钟情,只可惜痴心错付,至此他五哥都没正眼瞧过她一分,更别说对她有那么一丝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