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会亲自为殿下您送上死帖。”上官听寒说着,将头埋得更深了。他真是没用,竟然对一个女子束手无策,将他家主子的性命处于危险之中。
“为何不是诀别帖?妄生门中最严重的惩罚不就是诀别帖吗?”
“属下不知。”上官听寒沮丧地答道。
妄生门中的人在执行任务前,会给任务对象送去生帖、死帖或者诀别帖。这三种帖子的用处都是写上会如何惩罚收帖之人。三者中惩罚最轻的是生帖,执行方式是缺胳膊断腿或者让收帖之人所在乎的人替他受罚,这种贴的赏金也相对较低。死帖则是要收帖之人性命,至于诀别帖,则是让收帖之人生不如死,身心受到双重折磨。
“也对,本殿下的分量还用不着她下诀别帖。”钟离伯君自嘲地笑了起来。
“殿下……”
“听寒,告诉我青子衿的下落好不好?”钟离伯君及近央求的样子让上官听寒的内心备受煎熬,他家的主子是所有皇子中最没有皇子样的一个。
“殿下……”
“听寒。”
上官听寒终是招架不住钟离伯君央求的样子,咬了咬牙:“景浣山,离城之南,需两日路程。”
“景浣山……那景浣房……”钟离伯君忽地明白了些什么。
“殿下猜想得没错。”
“下去吧!”
“是。”
上官听寒应声退下,便去校场开始操练,他要将自己变得更强大才行。
……
众人聚集在景浣房中心的刑场,白阳推搡着赖大仁来到中央。千兰坐在主位,青子衿坐在次位,齐问筠坐在三等位,众人直直看着全身完好无损却心力憔悴的赖大仁。
“子衿,既然你管的是妄生门的武门,赖大仁就交给你处置吧!”千兰看向面色冷峻的青子衿,回眸时,有意无意瞥了一眼三等位的齐问筠。
齐问筠对着她礼貌一笑。
这样榆木脑袋的男人要怎么拿下?千兰暗自腹诽。
“好的母亲大人。”青子衿起身向千兰微微颔首,不紧不慢地走到刑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白阳手中瑟瑟发抖的离城首领赖大仁。
“少主,少主饶命。”赖大仁眼珠咕噜噜转了几圈,受不了青子衿的打量,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刑台下。
“胖了。”青子衿又勾起病态的浅笑,看得赖大仁头皮发麻,心直直地下坠。
“啊?”白阳也表示有些疑惑。
“看来离城是真的繁荣。”青子衿阴阳怪气地解释道。
听了这话,白阳才解开疑惑。
“少主,少主,少主饶了属下吧,属下再也不敢了。离城一点都不好,一点都不好。”赖大仁被她的语气吓得直哆嗦。
“哪里好呢?”青子衿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难道是地下?”
赖大仁越抖越厉害。
“少主……”他实在找不到借口为自己开脱了,因为无论什么理由,那个女人都不会接受,那些无辜被牵连的妄徒都死于她的剑下,更何况是犯了门规的自己呢?
“抬上来。”青子衿一声令下,只见几个彪形大汉吃力地抬着铁棺缓步走上刑台,铁棺落地,掷地有声。
赖大仁无法想像自己会遭受什么,在场的妄徒,甚至是千兰和齐问筠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死去。
青子衿见铁棺摆放好,不急不缓地从怀里掏出一张鲜红的锦贴,冷漠地将锦贴丢到赖大仁跟前,便不再看他。
赖大仁看着上面写着刺眼的诀别帖三个大字,顿时瘫软在地,众人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诀、诀别贴。”赖大仁颤抖着双手打开锦贴,看到贴上写着的惩罚方式,身体抖得一发不可收拾。
“本少主给你个减刑的机会,告诉我幕后指使,我便免去你晒尸一月的惩罚,让你入土为安。”
青子衿说出这话,千兰和齐问筠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孩子的手段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残忍无情。
“少主。”赖大仁悲恸地哭了起来:“谢少主恩典。”
“是、是当朝太子钟离凌。”赖大仁哭得泪水模糊了双眼,但谁也挽不回他的命运:“太子以属下的妻子为要挟。”
“呵,真是不懂你们这群感情用事之人。”青子衿毫无同情之意:“放心吧!本少主不会让你白死的,将钟离凌最爱的宠妃赠与你陪葬如何?”
“谢少主。”
“白阳,再去一趟离城,查清楚钟离凌最宠的妃子是谁,送他一张生帖。”
“是。”
“……”赖大仁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该恨不该恨。
青子衿转过身,伴随着长剑出鞘的声音,赖大仁的手筋脚筋被挑断。
“啊!”尖锐的叫声传遍山谷。
刚走出景浣房的白阳脚步一顿,垂首浅笑:“呵呵,看来惩罚开始了呢!钟离凌的宠妃,该用什么方式惩罚你呢?和赖大仁一样好不好?”
手筋脚筋被挑断的赖大仁被扔进铁棺,不一会儿,来了一拨人将饿了几天的老鼠放进棺里,将棺钉死。
所有人都在刑台周围听着老鼠嚼肉的声音,咯吱咯吱引人作呕,伴随着赖大仁凄厉的叫声。良久,那声音渐渐虚弱,直至全无。
青子衿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许久,她才轻启红唇,冷言道:“十日之后,厚葬。”
“少主,不用开棺验尸吗?”黑月走上前询问。
“你若喜欢,自然可以。”青子衿浅笑。
“……”黑月满脸黑线,心底却打了下葬之日开棺验尸的打算,看就看,谁怕谁?
众人散去,离城二殿下遇刺之事也就此了结。
青子衿又开始享受她的清闲日子。
千兰以赏瓷的名义,将黑月唤到她的怡雅居。
“黑月黑月,快给我讲讲子衿在离城有没有什么收获。”在妄生门中,千兰喜欢商道,不喜欢打打杀杀。而青子衿喜欢武力,不喜欢文雅的东西。
“启禀门主大人,少主此去并无收获,就连送过来的那些玩意儿,都是少主差遣奴婢去倒腾的。”黑月低着头,拘谨地站在千兰面前。虽然她家少主很残忍,但她好像更害怕千兰这样城府极深的女人。
“是吗?”千兰有些失落,再过几个月就是青子衿的及笄礼,还指望她能找到意中人,不要老对梦里不现实的人心怀芥蒂呢!
“倒是有那么回事,少主撞倒了一个少年,不仅不道歉还踢坏了人家的琴。”
“这倒是她的做派。”千兰皱着眉,这么讨厌的姑娘,谁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