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得了,大半夜的你不困我还困着呢!”说着一脚将气若游丝的厉宴踢下悬崖,甩了甩手,转身向身后的妄徒吩咐道:“你们原路返回。”
“啊?”众妄徒一片哀嚎,纷纷看向石壁上的绳索,此时的明月已经拨开浓云,将光辉洒入大地,照出了众妄徒一脸的苦相。
满修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正当众人准备返程时,石路上又响起哒哒的马蹄声,所有人立刻进入戒备状态。
“这是在迎接我们?”千兰呵停快马,望着石路上神色各异的众人。
“恭迎门主与齐先生。”众妄徒反应了片刻,见是自家的门主,整齐地半跪在石路上。
“出了什么事?”千兰也看出一些端倪,景浣房所有妄徒深更半夜出动,地面上还有未来得及清理的血迹,看来这里应当是发生了一场恶战:“可有人受伤?”
“启禀门主,有人寻到我们妄生门的总部,亏得发现及时,现已将敌人全部扫除,未留活口,门中未有人受伤。”满修上前一步,拱手答道。
“可还有更多有用的信息?”
“启禀门主。”白阳站上前:“这些人的带领人厉宴自称离城首领,还说首领的职位并非妄生门专属职位,本想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没想到那厉宴及时发现了端倪,只说了一个智字。”
“是吗?”千兰若有所思:“看来是有人盯上妄生门了,回去说。”
智?这个字的背后会是什么呢?
众妄徒按照白阳的要求,攀着绳索往上爬,千兰正要鞭马,瞧他们如此有些疑惑不解:“这是?”
“启禀门主,少主在时就是这样训练他们的。”白阳解释道。
“许久不掌管武门,竟连这些都不知晓。”
“兰儿不必妄自菲薄,妄生门中我们三人各司其职,不知晓乃是常理,想必子衿也未必知晓你经商之道。”齐问筠笑道:“我们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景浣房,千兰与齐问筠并没有回到各自的居所休息,而是跟着黑月白阳来到距离景浣房入口最近的往生阁。
齐问筠坐在座上品着黑月端来的清茶,千兰站在以往青子衿最喜爱的窗边,望着窗外的明月,问:“少主之事如何了?”
“启禀门主,少主她……”白阳半跪在她身后,不知该如何启齿。
“她怎么了?”千兰的语气很缓和,却隐含着淡淡的责怪。
“她被奸人所害……”
“谁?”未等白阳说完,千兰便失了控制,转身逼问:“哪个奸人害了她?”
“门主请息怒,少主无事,她只是失去了记忆。”
“失去记忆?”千兰重复着她的话,这个消息对她来说过于震惊,青子衿武功那么高强,没成想会是这种结果,思忖了许久,才想起她下山便是为了与贤王钟离伯君决斗,那害她变成这样之人定是钟离伯君无疑了。
“属下前去探查时,事先拜访了贤王殿下,是贤王殿下告知属下关于少主的情况,起初属下并不相信,与黑月想方设法靠近少主,没成想贤王殿下说的句句属实。”
“你们可有告知将她的身份告知于她?”
“未曾,贤王殿下说她失了记忆后变得胆小如鼠,随便看见一只野兽便被吓得失声尖叫,对于老鼠,更是怕得不行,属下自然不敢告诉她关于身份之事。若说曾经的她杀人如麻,她定会被吓得当场晕过去。”白阳有些无奈。
“启禀门主。”黑月似乎想起什么,上前一步:“曾经奴婢向门主提过的那位少年,如今就待在少主身边,他是贤王殿下的亲弟弟钟离伯谦。但平日里比较闲散,整日玩耍游荡,没个正形,除了圣上宠爱,一无是处。”
“哦?”这对青子衿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呢?千兰似乎对她此次下山带来的连带问题提起了兴致:“那少年对她什么态度?”
“喜欢得紧,据说七殿下极其喜欢粘着少主,待她极好。我们接近少主时,正巧遇上他去胥偃游玩,没能正面认识。”黑月回答。
竟会有这么巧的事,虽说胥偃城距离古容也有一段路程,怎会在钟离弋出了那种问题时去胥偃游玩?
“既然这样,你们二人暂且不要将她的身份告知于她,记忆迟早是要恢复的,我们不可剥夺了她这短暂的快乐时光。”千兰舒展愁眉,将脑中的想法挥去,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青子衿给人的感觉太过沉闷,感觉她心里装了许多事,随时都会崩塌似的。
“是。”
“是。”
黑月与白阳异口同声地应道。
“明日我与你二人去一趟离城,看看那七殿下是何样貌。”千兰勾起嘴角,笑得颇有深意:“你们先下去。”
“属下告退。”
“奴婢告退。”
千兰这才想起屋内还有个齐问筠,目光投到他脸上时,他脸色及其不好,在昏暗的烛光下看起来脸更黑了。他半垂着头,两只深幽的瞳孔紧紧地锁定千兰:“弄了半天,你不喜欢钟离弋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七殿下钟离伯谦?”
“正是。”千兰回答得倒也堂正。
“你未曾见过那人的面目,你便认定了?”齐问筠话里有种说不出的酸味。
“正是。”
“至少那钟离弋是我亲眼瞧过的,你……”
“问筠。”千兰打断他的话:“你别忘了他的母妃是谁。”
“你是指皇后乔贞?”齐问筠恍然大悟,他怎么没想起这茬,这么多年的恩怨纠葛,他真是大意了。思及此处,也不再纠结钟离弋之事:“明日我与你一同下山。”
“不行。”
“就许你看不许我看?还有没有王法?因为低你一级就要受你压制?”齐问筠听了她的话,立刻不开心了。
“罢了。”千兰妥协,说到钟离弋之事,她倒是想起了临行前绮落交与她的那把紫星匕首,随即看向齐问筠:“这下子衿无法做主了,你看要不那事我们就做主了吧!”
“我们要怎么做?”
“怎么做?”千兰仰头苦思了一番,得出了一个答案:“暂时还没想出来,趁此次去离城,寻个契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