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晕染了天界。
竹屋内一片昏黑,薄羽卧躺在榻上,浅浅的睡着。
一声开门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尤为清晰。
薄羽猛然睁开了眼睛,察觉到来人后,又缓缓地将眼睛闭上了。
脚步声轻轻地走向薄羽的榻旁,季梓璃摇了摇薄羽的肩膀,说道:“阿羽,醒醒。”
“怎么了?”薄羽侧过身,佯装被吵醒的样子。
“阿羽,你睡这儿累不累啊?”季梓璃顿了顿,又开口:“要不要,过来和我一起睡?”
一起睡?一起睡!
不管薄羽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有多欣喜与激动,可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
“阿璃,自古以来未出阁的女子与男子同眠共枕,会毁了一个女子的清誉。”
尽管我喜欢你,可没名没分,我不能毁了你。
季梓璃的表情有些凝重,她将自己思考了半宿的话告诉薄羽:“阿羽,既然我选择了留下来,那就是决定要将自己的心托付于你。”
“我这一辈子都不曾心悦过任何一个男子,唯独你,是我今生最大的牵挂。”
“我不知道喜欢上你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但是我对自己已经无能为力。阿羽,我把我最后的疯狂赠与你,连同着我的心,一起交到你的怀里。”
“阿羽,我喜欢你。”
这句话,包含了多少的付出与牵挂,薄羽知道,为了这份喜欢,季梓璃放弃了多少选择,下定了多大的决心。
千言万语,而他只是将她搂入怀里,轻轻地道一句:“阿璃,我不负你。”
那天晚上,他们同塌而眠。
怀里,是他最心爱的女子,十指紧扣,深深相拥。这一刻,他开始奢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夜好梦。
天微微亮,连下了三日三夜的雨终于在第四日的早晨停了。
吃过了早饭,薄羽持剑,领着季梓璃走出了竹屋,往竹林深处走去。
一路上空气清新,天空像被刚洗过般的蔚蓝。
“阿羽,你要带我去哪儿。”季梓璃的双眼被白布给蒙住了。她只闻到一阵暗香朦胧吹过,夹杂着竹子特有的清香。
“到了。”薄羽停下了脚步,缓缓摘下了季梓璃眼睛上的白布。
那是一片被竹林隐匿的枫林,似火的枫叶半数还在枝头,半数被雨水打落,飘落在地。
尽管如此,可看起来,火红上枫叶一团一团的紧簇着,似天边烧红的晚霞一般耀眼,也是美极了。
枫林的中央是一片空地,不算宽阔,可也并不狭小。
“阿璃,你不是要看我舞剑吗?”薄羽看着季梓璃的双眸,“今日,我便舞给你看。”
一阵风吹过,吹起了季梓璃的丝缕秀发,眼底,是从未有过的期待。
“阿羽,可有琴?”
薄羽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道:“阿璃,去那边坐着,桌上有琴和茶。”
静坐亭下,季梓璃轻抚琴身,纤纤玉手拨弄起琴弦。
琴声起,剑出鞘,琴声悠扬,剑气飞扬。
初起,犹如千军万马踏雪而归,声势浩大却了无痕迹。
后来,铮铮的琴声渐渐柔和,剑姿变得婉转。
片片枫叶飘落,悠悠扬扬地随风而去,风中的少女墨发飞舞,风中少年的温柔剑锋,过处翩若惊鸿。
尾声,谱写了一章浪漫情缘,就像一副优美的画卷一般,画中的二人,有如神仙眷侣。
一曲作罢,剑入鞘,琴弦也停止了颤动,火红的枫叶落了满地。
季梓璃冲出亭子,钻入了薄羽的怀抱当中。
“阿羽,你真棒!”语气里满是羡慕。
他的身姿,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帅气。
薄羽按住季梓璃的肩膀,深深地看着季梓璃的双眸。
“阿璃。”声音有一丝暗哑。
慢慢地俯身,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不断地缩短。
季梓璃知道薄羽要干什么,已经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怔怔地看着薄羽。
他还在不断地靠近,直到,两人的鼻尖凑到了一起,紧接着,两张唇,也碰到了一起。
他狠狠地攥住了她的唇,不断地深入,只求亲得一润芳泽。
“阿璃。”他低低地呢喃着,加深了这个吻。
风恰好,天悠蓝,空气微甜。
巫笙城,皇宫,柒月殿内,皇帝季陌宇正愤怒地坐在主位上。眉目间满是戾气,显然是极为生气。
季梓璃已经连续三日称病,闭门不见他了,用的还是同一个理由。
“说!季梓璃到底去哪儿了?”
地上跪下了一大片的婢女与奴才。
“回皇上的话,公主回母族了。”茗儿不卑不亢地答到。
“一派胡言!”季梓璃素来不喜欢母族里的些许人,怎么可能还会回去给自己找麻烦。
“皇上,公主的确是回母族了。”茗儿一再地坚持着自己的说法。
季陌宇愤怒到了极点:“你们最好给朕说实话,季梓璃到底去哪儿了?”
季陌宇不敢想象,要是季梓璃不见了,那他的东西怎么办,没有拿回那个东西,他皇帝之位始终摇摇欲坠。
“公主是因镇国公夫人,也就是公主的祖母病了,所以回去探望。”
这话倒是没错,季梓璃虽不喜那些镇国公府内的众人,却唯独对她的外祖母以及外祖父尤为敬重。
况且前些日子他也听说过镇国公夫人病了。
这么说,季梓璃到真的是去镇国公府了。
“那她可曾允诺过何时归来?”
“未曾,不过公主说了,有什么事情让奴婢飞鸽传信给她,她收到了便会立即赶回。”
季陌宇听了,点点头。
如此,也是挺好的。
“皇上回宫。”
待皇上走了,茗儿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浑身虚脱了。
扛着皇帝的怒火与威压还要不卑不亢地回答那些问题,天知道她是怎么熬下来的。
公主啊,您倒是快点回来吧,您说您避个雨怎么还避出感情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