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那么不相信这句话,我自个儿尝了口,立刻吐了出来。太咸了!师傅告诉我说鸡丝银耳是一道口味偏咸的菜,我照做了,但是我好像没有控制好这个咸的度。
我伸手将这盘发挥失误的菜撤下去,“祖母呀,婼儿以后重新给您做这道菜。”这菜可不能在这桌上长待,若是太皇太后念情而执意再吃上一筷子,回头伤了身子,就是我的大错了。
我饭前叮嘱了舒苒一些事儿,这厢伺候太皇太后歇下时她就回来了,只是立在一旁不语。舒苒的办事儿能力,我着实是信得过的。
回了广阳殿,关上门,我也就没有什么顾虑的了。我忙拉舒苒坐下,她挣扎着要起来,我道:“你帮我办事儿,这是应该的!坐着吧!”
她扭捏了一会儿,道:“郡主让奴才打听的事儿,奴婢都打听出来了!皇上今儿去灵雎宫用的晚膳,听说还宿在那儿了。还听说皇上下午召见了太医院的闻太医。”
“谢谢你了!你去歇着吧!”都在意想之中的事儿。
宁言熙已经参与了这件事儿了?只是不大明白,这芫花粉是从何而来的?我坐在桌前,摊开宁言熙给我的画,撑着头发呆。
我正推演着事儿,却见一双手抽去画,我回过神,按住那双手。触碰上那只手,我已经知道是谁。他没有继续抽走画,反而是就势握住我的手。
我稍稍往后倾,靠在他的怀里,“你怎么又来了?”
“我担心你!”
“从万国馆回皇宫,我想了很多很多。如果我放手不管了,绮烟只会因为毒的积累而薨。我和绮烟接触不多,但是,我接受不了任由一个人死。如今宁言熙已经知道这件事儿了,我只希望我可以收手了。”
楚祎的双臂环着我的肩膀,我闭上眼睛休息。楚祎道:“你如此心软,如何上得战场?”
“爹爹常说战场是男儿的事儿,他说他教我武功不过是保护自己的。是啊,妇人之心,太难狠下心了。如今想想,我这双手也不怎么干净的。可战场是战场,我的生活是我的生活。”
我听到楚祎轻笑,“你永远有理!”
我靠着他的手臂,仿佛呓语道:“车到山前必有路。”
“是,我抱你去休息吧!”楚祎道。我往他怀里蹭了蹭,“嗯!”
有楚祎在,我似乎可以完全卸下防备。他吹灭了灯,我睁开眼,恍惚中还可以看到他的身影站在床边。
入梦,入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了夏阡,梦中之人的脸永远被浓雾罩着,我却感觉到他一直在瞪我。我拼命地想跑,夏阡永远在一直出现在我的前面,终于浓雾中有人靠近了我,是楚祎,我想让楚祎走,可是发不出声音。似乎,我成为了透明人,眼见着夏阡将一把剑刺进楚祎的身体,空中传来熟悉的声音“郡主!出事儿了!快醒醒呀!”
舒苒将我从噩梦中解救了出来,我坐起身,喘了几口气,“出了什么事儿了?”
舒苒急道:“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只知道早朝的时候周国的靖王提着剑闯到了宣室,如今是僵持不下。前面的一个公公让我找您前去。”
我脑子瞬间一哄。我掀开被子,冲了出去。怎么会出这档子事儿?君陌不知道白书兰的事儿呀!
眼见着赶到了宣室,舒苒拉住我,气喘吁吁地道:“主子,再着急,您也要把鞋子穿着!那宣室里可都是大臣!”
我接过舒苒拎在手里的鞋子,快速地套上,如今除了是披散着头发,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得体。
宣室里,果然是剑拔虏张的场景。夏君陌剑指宁言熙,周围的士兵围成了一个圈。所有大臣跪在地上。
我厉声道:“夏君陌!你在这儿发什么疯!”他似乎并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我只得走进包围圈,徒手握住他手上的剑。
鲜血顺着手掌滴下,君陌如梦初醒般松开了手上的剑。我顾不得手上的刺痛感,上前扇了他一耳光,道:“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他知不知道,如果不是顾念他的王爷身份,他恐怕都身负重伤了。他知不知道,正是因为他是王爷,他这是给了魏国宣战的理由。
“你和他是一伙的,对不对?你为什么也要骗我?”君陌已经接近癫狂的状态了。这里大臣太多,我担心他此刻嘴上没有什么顾忌,忙示意宁言熙身边的高庸。高庸接收到了我的意思,扬声道:“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