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祁连生和祁世远一如既往走访,舒如笙则没事就去街上逛,而且总是能遇见姚嬛和陆晴,姚嬛一直以礼相待,而陆晴还是有些讽刺霓儿的意思,但看着霓儿打扮不再丫鬟的样子,反而比自己更加华丽了,便也就气呼呼的走了。
七夕夜晚,庙会比平常的集市还要热闹非凡。每个小摊都是挂着灯笼,来来往往的人有些戴着面具,男男女女结伴同行。舒如笙带着霓儿偷偷跑出来,她知道如果正大光明从他们眼下出来,自然会有人跟着出来。
霓儿去摊上买了两个面具,她把其中一个给了舒如笙,舒如笙看着面具觉得喜欢,就马上戴了起来。
一路上她们二人逛着摊子,但并没有舒如笙看得上眼的。只是到了一处摊子上人特别多,舒如笙便拉着霓儿去凑了个热闹,只听摊子老板说道:“今天本是织女与牛郎的日子,本是该是女子拜织女,吃巧果。如今咱们锦州城庙会热闹,在下不才也扎了些灯笼,只要今儿谁对了在下出的对子,就可以拿走一个灯笼,如若没有,则要留下碎银1块,有没有人要试.”
众人议论纷纷,只听摊主大声说道:“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
舒如笙和霓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挤出前面去,她们俩一直戴着面具,并没有见她们俩长的什么样子。旁边的人都议论这对子有些难,舒如笙心里却早已对了出来,但自己先不张口说,等了许多才想说时,只见在另一侧有人说道:“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
众人听后又说道:“对的妙,是阿,刚好都对上了。”
摊主老板哈哈一笑说道:“是是,您选下灯笼。”
舒如笙此时抬头看了一眼那人,后就带着霓儿离开了这个小摊。她们走的并不远,只有人喊着说道:“姑娘,姑娘请留步。”
舒如笙一直都是别人对着她行礼,这种市井上姑娘之类对她来讲自己从未停住过脚步。霓儿听到声音,无意拉住了并没有停住脚步的舒如笙,说道:“小姐,好像是叫您。”
转身看那人,他提着是兔子形状的灯笼,舒如笙并没有说话。那人将灯笼提到了舒如笙的面前,说道:“其实姑娘早就有了对子,只是没有讲。”
舒如笙看着灯笼,又看了看他,言语有些冷语说道:“可我并没有讲,我向来不喜欢别的东西,留着送别的姑娘吧,今天是乞巧节。”
那人觉得舒如笙人有些冷漠,从刚才就一直戴着面具,也没有摘下的意思。他回道:“既然如此,我想送姑娘,姑娘可否接纳?”
霓儿顺势看了舒如笙一眼,脸上偷笑着。只见舒如笙并没有说话,扭头就走。霓儿见状紧忙跟着上去,那人提着灯笼一脸尴尬的样子,大声叹了口气说道:“有意思,有意思。”
她们二人并没有继续逛别的地方,舒如笙觉得累了,俩人又偷偷跑回去小院子去。霓儿伺候好了舒如笙,才回去。舒如笙并没有立刻睡去,而是搬了个椅子坐在窗边,抬头看着月亮并不全。她知道今天的七巧,在她昏迷的那段时间七巧并没有记忆,而自己记忆里的乞巧节还是那个画面。
她看着自己的手腕,日子越来越短,不知道下一颗药丸是什么时候,当年真正的舒家女儿跟她讲过只要服上第一颗药丸,就代表第二颗会越来越快。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些感伤。她不敢把这事告诉任何人,只是想要用自己有效的日子来为他们做点什么。
次日,清晨。
舒如笙早早起来,她正在庭院看着书。只看见霓儿带着宁陆走来,宁陆在她面前说道:“小姐,您定的衣物都做好了,您试试看合身吗?不合身在下再拿下去改。”
舒如笙站了起来,把书放在石桌上。霓儿则上去扶着舒如笙回房里,宁陆端着那些衣物跟着上去,蔺格则守在房门口。
到了房里,霓儿褪去了舒如笙身上的衣物,宁陆则一件件为她穿上,看看合身不合身。不知道试了多久,终于是试好了,舒如笙换上今天换的衣服,宁陆为她重新整装好了,说道:“小姐是京州人士?”
舒如笙先是看了她一眼,后露出淡淡笑容说道:“宁大娘,为何说我京州人士。”
宁陆折好新做好的衣物,不紧不慢说道:“宁陆方才为您换上衣物时,发现您身上的衣料是京州独有的,所以才问您。”
霓儿听他们说话,就插话说道:“小姐有所不知,宁大娘是京州人。”
舒如笙挑眉,摇摇头说道:“我是京都人士,不过经常跟兄长在外做生意,喜欢买些别城池师傅做的衣服。”
宁陆觉得她说这话并没有漏洞,因为她是店里首次一个客人一下子就定了二十件的人,手笔早让管事有些惊叹,这才放她出来亲自给她送这些衣物的。
霓儿这时想起了什么来,便对着舒如笙说道:“小姐,其实宁大娘来到锦州城是为了找他的儿子,您走访许多城池,认识的人应该也有许多,您一定帮她的。”
舒如笙跟宁陆对上了眼,她对着外头说道:“蔺格,进来。”
蔺格走到她的面前,她又说道:“宁大娘,你儿子的样子有,还是有什么特征。”
宁陆摇摇头,说道:“宁陆与孩子已经分开了近1十八年,走散的时候他才两岁。”
舒如笙听她讲话,有些拿不定主意,说道:“你不知道样子,离开那么久,你自己一个人找不就是大海捞针,为何还要继续找。”
宁陆跪下,脸上多了哀伤的样子。蔺格此时说道:“小姐,其实还有一个法子。”
霓儿和舒如笙都看着蔺格,蔺格接下去说道:“宁大娘,可有别的特征,比如脚还是手,还是有什么胎记。”
宁陆抬头见蔺格,突然想起什么来,说道:“对了,他背后有一个小红点,右肩比左肩款半公分。这算吗?”
蔺格点点头,一副老人家的样子,对着舒如笙说道:“刚才听宁大娘说了现在孩子应该是二十,又是在京州走散的,小姐,当年老爷在京州带回来了几个孩子,算算也有二十了,要不蔺格去检查检查,或许有缘会是宁大娘想要找的人。”
舒如笙想想好像是,祁元祁晖祁世远还有祁灿都是叔父当年从京州带回来养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说道没错,当年老爷确实从京州带了一些孩子回来,据说是孤儿,老爷看他们可怜就带回来京都。宁大娘,明日白天你带着卷尺来一次,就说为他们裁衣,或许能找到,凡是都试试看。”
宁陆朝着舒如笙一拜,舒如笙并不觉得什么,霓儿倒觉得奇怪。宁陆站了起来,说道:“是,谢谢小姐。谢谢蔺格提的醒,若是宁陆愿为您做牛做马。”
舒如笙笑了一声,说道:“倒不用,不过是举手之劳,是不是还看明日,若是就真的太好了。他们几个是兄长和蔺格从小一起长大的,老爷知道能为他们找到家人,自然是高兴的。”
此时祁元从屋外走了进来,他与宁陆对了一眼,他半跪着说道:“小姐,少爷说今儿不会来,让您膳食自己服用。”
舒如笙看了一眼霓儿,霓儿会意说道:“宁大娘,我有些刺绣上事情要问您,您先跟我出来去指导指导我。”
宁陆并不在意霓儿的意思,便点点头辞别舒如笙就跟着霓儿走了出去。等他们走远去了,舒如笙轻声说道:“祁元,如果您的家人现在来找你,你会认他们吗?”
祁元有些惊讶,缓缓抬头用疑问的表情看着舒如笙,说道:“小姐,当年与父母走散,并不是他们故意丢弃,若是他们来了,认会认,但是奴才已经下定决心要跟着少爷,绝不离开半步。”
舒如笙发出笑容,说道:“祁元,你们几人无论是身份还是什么,在兄长心里都是兄弟。叔父一直想帮你们找找是否父母健在,并不是撵着你们离开,所以你们几个要有心里准备。”
祁元方才半跪就没有起来,他举拳行礼说道:“是,祁家对我们几人无论是恩情还是平日待我们,在我们心里都是有数的。小姐放心我会转告他们,无论他们是真心找我们,还是假意。我们都会接受,老爷当初教我们识字时就说过白孝为先,我们现在心里一直把老爷当做自己父亲。虽然不能高攀,但是我们心里是这样想的。”
舒如笙点点头,说道:“嗯,在祁家没有什么身份高低。你们好好守护祁家就好,先下去做你们的事情吧。”
蔺格和祁元一起说道:“是,奴才告退。”
舒如笙看着他们俩人离开,心里脸上都露出笑容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