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素缨转过身，欣喜地叫出了声，“你来得正好，可否劳烦柳大人送我们一程？”

柳月苍嘴角斜扯，挑着眉若有所思地看向卫燕归。

卫燕归狠狠地瞪了素缨一眼。

素缨视若不见，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被主子嫌弃她都要后厚脸皮地请求，“柳大人，夜黑风高，我们又是弱女子……”

柳月苍点了点头。

“谢谢柳大人。”素缨立刻福身感谢。

卫燕归心底却涌出一阵别扭的感觉，她和素缨走在前面，柳月苍静静地跟在后面。

如果单论私人感情，柳月苍当然是不想护送卫燕归回家的。但是从公职上来讲，他确有义务保护城中每个百姓的安全，虽然他不是巡防军。

气氛特别怪异。

走了一会，素缨突然想起什么，对卫燕归说道：“趁着药铺还没关门，奴婢去买些创伤药回来，小姐柳大人，你们先走一步，奴婢待会来追你们。”

卫燕归点了点头，没了人搀扶，她只得用右手抬着受伤的左手。

秋天的天气说变就变，一阵阵寒风突然来袭，狂风怒号。

逆风而行越发困难。

卫燕归身上的袍子都被吹了起来，手臂上的痛比之前更加猛烈，疼得她眉头拧在了一起。

“等等。”柳月苍看了一眼乌云卷过明月的夜空，快步走到卫燕归的身前，半蹲下身子，淡淡地说：“上来。”

卫燕归微微握紧了手，没有行动。

“你想被淋成落汤鸡的话就一直站着吧！”柳月苍又道。

卫燕归深吸了口气，慢慢爬到他背上去。

柳月苍背着卫燕归，大步流星地往将军府走去，风越来越大，乌云被吹得一次又一次地裹住明月的光芒，街边的树枝摇摇曳曳，灯火光影明明灭灭。

卫燕归在他背上不由想，如果是自己一个人走在这样的深夜里，是不是会被吓得腿软。

轰隆！

突然间，天边闪过一道雷电，吓得卫燕归身体一颤，抱紧了柳月苍的脖子。

“你怕打雷？”柳月苍问。

“嗯。”卫燕归点了下头，她的脸就靠在柳月苍的脖子上，感觉到这种氛围太过暧昧，往后缩了缩。

“深夜里还是不要出门得好。”柳月苍无头无脑地又说了一句。

快要到达将军府的时候，卫燕归直接从柳月苍的背上跳了下来，说：“到了，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柳月苍嘴角微扯，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目送他走入黑夜之中，卫燕归才绕到后门，按照约定敲了三下，被雁翎迎着回了依兰院。现在她住在依兰院极不方便，好在卫燕华习惯早睡早起，也不往她的房间走动，便不担心会惊醒她。

回到自己屋子，雁翎才敢发出声来，“小姐，这个伤怎么弄的？”

卫燕归淡淡笑道：“刺客伤的。”

怕她惊叫出声，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雁翎半晌反应过来，轻轻推开卫燕归的手，给她清洗起伤口来。

卫燕归始终觉得纸包不住火，她的性格本就大变，日后还要做出更多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来，必须给雁翎和素缨一个解释方能打消他们的疑虑。

于是，等她们回来，就一起说道：“太子落水那日，其实就有人刺杀于我，当时就在我今天带你们去的那座小酒楼。”

雁翎和素缨相视一眼，脸色倏地都沉重了起来。

“小姐为何不告诉将军？”雁翎惊讶地问道。

“我不想要他担心，而且这件事我想自己查清楚。”卫燕归轻啜了一小口茶，淡定地看着雁翎素缨，“你们会帮我吧？”

按理说，雁翎和素缨是该反对的，因为她们本来就是被卫宁派来照顾以及监视卫燕归的，但是看到卫燕归改变之后，她们一致地觉得，这件事可以先不告诉卫宁。

“我们定是会帮小姐的，可是小姐下次不准不带上我了，我的武功比素缨的高，我可以保护你。”雁翎义正言辞地说。

素缨立马瞥了雁翎一眼，颇为鄙视。

卫燕归嘴角一弯，忍不住大笑起来。

依兰阁的丫鬟香兰起来得很早，自打大小姐卫燕归住进来之后，她就习惯性地要去院子里晃上一圈。经过了一夜暴风之后，院子里洒满了落叶，在一堆落叶之中，她眼尖地发现了一片带血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