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城你混蛋！”叶澜打开了苏媚儿的手，捂着嘴，哭着跑上了楼。

她跑得很快，生怕自己的狼狈不堪被他们看到。

她什么都没有了，唯一剩下的爱情，也要被凌霄城踩到脚下。

楼下，传来苏媚儿撒娇的声音：“阿城，我要睡叶澜的房间，你知道的，以前我来都是睡那里，我怕我搬进来，睡其他房间不习惯。”

“好，你随意。”凌霄城在她脸上落下一吻。

……

叶澜关上了门，捂着耳朵，闭上眼睛，仿佛这样自欺欺人，就能让苍蝇般恶心的两人消失。

靠着墙，身体软软地滑坐在地上，墙冷得像棺材，叶澜却想把自己陷进去，永远，把自己封住。

死了，就不会痛苦。

死了，带着爱凌霄城的心一起埋葬。

她哭得很隐忍，咬着手背，牙齿刺破了皮肉，鲜红的血流下来，她都毫无知觉。

砰——

门被人踹开。

凌霄城裹挟着怒气进来，一把把她揪起来：“叶澜！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发脾气？！”

“我不该有脾气？”叶澜怒极反笑，隐忍的酸楚里还有那么一点点骨子里的傲娇在支撑。

“凌霄城，我到今天才明白，十年，我做了十年的瞎子！我爱你，你却要一刀一刀地把我杀了。你说我父亲欠你的，你要夺走他的公司，害他变成今天的样子，那我呢？我欠你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凌霄城冷冽紧绷的脸部线条出现那么一点点的皲裂，但转瞬即逝。

他强迫让自己狠下来，明知说出去的那些话，会把叶澜逼人绝境，但他还是一字一字地，残忍地吐出。

“说你傻，还真的不假。世界上哪里真有什么爱情？有的只有利益。”

“以前我是想娶你，但那时候你是叶氏的千金，你背后有一座庞大的财团。”

“现在呢？你就是活在我屋檐下的一条流浪狗，我高兴，赏你一口饭吃，我不高兴，你就得饿着肚子讨我欢心。”

“在我眼里，你就跟这屋子里的摆设没区别，还想做凌太太，你也不照照镜子，你有什么资格？”

凌霄城每说一句，叶澜脸上的血色就褪去几分，到最后，叶澜脸色惨白，就连唇瓣都失去了血色。

她站在那里，单薄的身体瘦成了纸片，仿佛风一吹，就能把她吹走。

“好。”叶澜笑了，笑得苦涩。

原来她在他心里，就是一条狗的位置。

胸腔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烈烈的，彻底的，把所有刻上凌霄城名字的骨头，都焚烧殆尽。

叶澜想要冲上去，和凌霄成来一个玉石俱焚。

但她不敢。

父亲还在医院，留着一口气，凌霄城要对付他，轻而易举。

但骨子里的傲娇，也不容许她再留在这里：“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走。但是你给我记住，你欠我的，我也会如数讨回来。睚眦必报，是你教我的。”

……

叶澜跑下了楼。

凌霄城没有追下来。

楼下的苏媚儿还没走，见她下来，妖里妖气道：“哟！亲妹妹，你这是要出门？”

“滚！不需要你管。”叶澜依然朝门外走。

叶澜推来苏媚儿，头也不回地跑进夜里。

十年的时间，她一砖一瓦地垒砌着他们的爱情堡垒。

曾经以为那是牢不可破的，现在才知道，她垒砌起来的，根本就是定时炸弹，现在爆炸了，把她炸得粉身碎骨，毫无招架的余力。

……

魅色，洛城最大的娱乐城。

“再来十瓶威士忌！”

叶澜醉眼惺忪地趴在吧台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酒保。

“凌霄城，你特么的不要我，好！那我也不要你！”

“我自由了！两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男人还找不到吗？”

抬起头，朝着最近的一个男人倒去。

落入一个温软的怀中。

“澜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