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在和谁求饶。
方靖涵目视前方，视线完全没有焦点，苍白的嘴唇一直在抖，精致的脸蛋上挂满了泪水。
“到底为什么？”宫泽瑞再次叹气，不顾她的躲避去抚摸她的头发，心里无比的难过。
这么害怕哥哥，为什么当年还要和他结婚？为什么背叛我？
像是自己被自己的想法戳到了伤口，宫泽瑞动作停了下来，眼神开始变得有些冰冷，终于收回了手，扔下还在瑟瑟发抖着啜泣的人，转身离开。
她是背叛你的人！
宫泽瑞站在已经关起来的门口，斜眼看身后的方向，在心里暗暗责骂自己犯贱，干嘛又要去心疼她。
方靖涵在泪水中睡了过去，一夜并不安稳。
她梦到亡夫凶神恶煞的超自己扑过来，脸上还带着骇人的血迹，一双手上满是干涸的红色，指甲都变成了青灰。
接着亡夫消失了，婆婆出现在身后，拉住她的脚要把她往深处的拽，眼前依稀看见了宫泽瑞正面无表情站在前面看她。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方靖涵哭喊着被拖拽着，身后的婆婆还在大喊着自己的名字，眼前的光亮越来越远，直到剩下了一个白色的小点，明明灭灭之间像是下一秒就要消失。
她的手虚无的往前抓着，却什么都够不到，就在坠入黑暗的前一秒，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中睁开眼睛。
阳光就算透过窗帘也还是很刺眼，躺着的枕头湿了大半，耳边婆婆的声音再次出现，越来越近，直到破门而入。
“你这个小贱人！我要你去我儿子的灵位前认错，你居然还敢回到房间来睡觉？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
婆婆径直冲到床前，指着她的鼻子大呼小叫。
方靖涵努力想要起身回应，可是透支的体力让她一时间无法动弹。
“你还敢装死？还不给我起来！”婆婆见她不动地方，伸手就掀开被子，不由分说的拽住她的胳膊往地上拖。
巨大的拉扯让背上的伤口又有些许裂开，鲜红的血渗出来，染的被褥星星点点，狼狈异常。
方靖涵再次被拽到地上，这才终于有了点力气撑起自己，嘴角挂上一丝苦涩。
果然，疼痛才是所有力量的源泉。
“贱人！”婆婆一脚踹在她身上，伸手指着她臭骂。
“别把她打死了，否则今天就上不了班了。”宫泽瑞的声音出现在门口，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事不关己。
方靖涵循声看过去，今天他穿了一身帅气的灰色西装，整个人比之前更神清气爽，像是没看到眼前的残忍，嘴角更是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上班？”婆婆一脸轻蔑看着地上的人，她可真没打算让她继续上班！
“当然了，她现在可是还欠着公司的钱呢，虽然工资肯定是不够，不过还一点是一点。”宫泽瑞振振有词，悠哉的双手抱在胸前，倚在门框边斜眼看着她。
“我就知道，这个贱人肯定是贪污了公司的钱！让她去！现在就去！”一听这话，婆婆果然停手，像是嫌弃的啐了一口，这才趾高气昂的甩手离开。
宫泽瑞不疾不徐的迈着方步，走到她身边停下，居高临下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她，也不说话。
沉默的方靖涵此刻脑海中正在努力的回忆着，明明昨天隐约记得是他把自己从祀堂带了出来，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但那一刻的他，眼神和动作都那么温柔，像极了当年的他……
只是今早，却只是隔了几个小时的现在，他居然又一次冷眼旁观的看着自己被打被骂，一言不发，甚至还带着嘲讽的眼神在一旁帮腔。
为什么？宫泽瑞，你到底想怎么折磨我才算结束？
“你到底要不要出这个家门？还想继续留下来挨打？”宫泽瑞终于熬不过耐心，冲着她出声。
方靖涵坐进宫泽瑞的车里，下意识的用余光看他。
不得不承认，心里居然有一丝感动。
原本听到他置身事外的语气，还以为他是故意要让自己难堪才假装好心把自己带出了祀堂，直到他问是不是想继续留下来挨打，这才明白，原来他还是想要帮自己的。
这也许是最好的方式吧，能够轻松的把她带出来。
方靖涵想着，不由得心里流过一丝暖意。
“看什么看？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为了救你才带你出来吧？”宫泽瑞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开车，却好像侧面长了眼睛一样，十分清楚她的行为。
锋利的唇角勾出一抹冷淡的笑容，微微侧头去看她错愕的表情。
“那一千万你最好尽快想办法还上，否则下一次来和你说这件事的，我不保证还是不是我。”宫泽瑞也不等方靖涵的回话，自行开口继续往下说着。
“我会的。”方靖涵颤抖的想要弯一弯嘴角，像他一样勾成笑容的弧度，可是脸上的肌肉像是被他千斤重的话语牵扯住，连个简单的表情都做不到，只能微微颤抖着妥协，僵硬的回答。
“下车。”宫泽瑞一脚刹车停在公司附近的十字路口，转头看她。
方靖涵再度感到诧异，但面对他揶揄的眼神，却什么都不想问。
反正他是总裁，是少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哪里需要什么道理可讲。
抬手去开车门，身体已经转过去，脚步刚要踏出车内，又被他一把狠狠拽了回来。
方靖涵刚想开口，就被一个吻彻底堵住了所有的话，宫泽瑞的脸无限放大在自己眼前，一双魅惑的眼睛微微闭上，细密的睫毛在眼睑下形成一条淡淡的阴影，鼻息之间都是他身上的味道，那么熟悉……
“恩！”
方靖涵瞬间沉迷在熟悉的气息里，突然感觉唇上一痛，接着一丝甜腥味在口腔中散开，他居然咬了自己一口！
良久，宫泽瑞才终于放开她，方靖涵开口想要说什么，却见他先扬起唇角，玩味的看着自己。
“我什么？既然这么喜欢，要不然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