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落魄凤凰不如鸡了？”宫泽瑞站在面前，俊脸上写满讽刺，语气轻佻的无比陌生。

方靖涵看着眼前熟悉的人，虚无的张了张嘴，心中万千的委屈和不甘，都被他这句话彻底堵了回去。

手中她的手腕在用力挣扎，宫泽瑞垂眼看着，不说话，也不放手。

“你放开我！”方靖涵沙哑着声音，一句话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说的出来。

“放开你？怎么？我哥哥死了才没几天，这么着急从宫家离开去找下家？”宫泽瑞冷笑，魅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她，周身充满着危险的味道。

“你……”方靖涵不敢相信，耳边这残忍的话语竟是出自眼前之人。

曾经深深爱着她的那个人居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恶毒的言语，宫泽瑞的这句话像是直接在她心上掏了个窟窿，她措手不及，甚至没有任何能力应对，只能愣愣的看着胸前流血的伤口。

“我怎么？你摆出这副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当年费尽心思的爬上我哥的床，现在他死了，宫家也是我的了，你后悔了？”宫泽瑞越说越激动，抓住她的那只手不自觉的用力，捏的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看着眼前人陌生的神情，听着他越发伤人的语气，方靖涵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眼睛像是找不到焦点一般空洞洞的看着前方，胸口的疼痛愈发剧烈。

他说什么？

费尽心思爬上他哥的床？

当初是他假借生日的名义给自己下药，自己还傻乎乎的去赴宴，结果饭吃了一半，突然感觉头晕，再睁眼醒来的时候，宫程昱居然躺在自己身边，浑身的疼痛和床上的血迹。

被她的哭声惊醒，宫程昱竟然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弟弟亲手安排的，她被爱了三年的宫泽瑞送给哥哥，当了礼物！

她不相信，拼了命的打电话，发短信，却始终没有一个回复，一直到过了一个星期，才从宫程昱口中知道他已经出国留学，并且不打算再回来。

他就这样迫不及待的把她扔出去，扔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然后彻底消失。

以为眼泪已经流干的方靖涵再次热泪盈眶，温热的泪水混着脸上的雨水掉个不停，像是回到了五年前她从医院出来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一样崩溃。

想死。

那时候，此刻，脑子里都只有这两个字。

“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吧？方靖涵，当年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宫泽瑞微微咧着嘴角，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笑还是苦涩。

“宫泽瑞，你……”方靖涵想要开口，却发现面对着这样的宫泽瑞，她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说不出来。

“我怎么样？你不要这么委屈的看着我，是你，对不起我！”看着她错愕的表情，宫程昱也有一瞬间犹豫，但那张照片偏偏阴魂不散的不停在眼前浮现，一如当年一般，让人心如刀绞。

“对，你说的都对，我就是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我现在就要去找下家了，请你放开我！”方靖涵终于冷下了脸，他一字一句的清楚的言语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直直没入身体，那颗受伤的心疼的像是永远不会再跳动了一样剧烈。

她的话音刚落，宫泽瑞愣住，随即紧紧皱起眉头，如墨的双眸愤怒的盯着眼前神情淡漠的人，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全身颤抖着，低着头从喉咙冲她喊着。

——“滚！”

沙哑而疲惫的声音，站在雨中举着伞的身影像是一匹受伤的孤狼，正在用愤怒，挽救最后一丝残留的尊严。

方靖涵若有所思的看着重获自由的手，不敢再看他一眼，转身快步跑掉。

宫泽瑞站在原地良久，终是自嘲的笑了一声，已经被雨水打湿的皮鞋刚迈出一步，视线落在了地上一抹浅红，混在地上的雨水中，淡淡的几乎看不清楚，那是刚才方靖涵站的位置，这血迹扩散了很远，一直往她离开的方向延伸。

她受伤了？

宫泽瑞看着地面，再一次停住动作。

想起刚才看到她走在街上时的样子，佝偻着身体，僵硬的行动着，就连自己伸手去抓她的时候，看起来意识都是模糊的。

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住，默默在心里自问。

宫泽瑞，那女人算是什么东西？你居然还担心她？

第二天早上，方靖涵带着一身的伤痕忍着痛爬起来去上班。

刚走到公司门口，便听到里面熙熙攘攘的像是很多人在窃窃私语着什么，方靖涵低头往前走，却在脚刚踏进门里的一瞬间，周围鸦雀无声。

抬头，原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同事忙不迭低头，尴尬的跑回自己的位置，又或者低头假装在做事。

方靖涵不禁苦笑，这样的场景也不是一两天了，自从宫程昱死了，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发生在她身上，会低头不做声的还算是好的，有些人干脆就站在她身后指着她骂狐狸精，骚浪贱，她走在前面几乎能感觉到对方那根想直接戳到脊梁骨上的手指。

——啪！

刚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还没等伸手去打开电脑，一叠文件便朝她砸过来，差点直接摔在她脸上。

“你迟到了三分钟！”说话的人正是昨天回国的宫泽瑞。

今天穿了一身全新的西装，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原本就帅气的脸，今天看来格外精神。

“……”方靖涵心里一痛，低下头去不说话，甚至都没有站起身来，像是没看到他一样若无其事的继续从包里往外拿东西。

“你就是这么对待公司总裁的？”见她居然无视自己，宫泽瑞走上前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瞪着眼睛，语气不善的质问。

“总裁好。”方靖涵用力甩开他的手，站起身来，看似恭敬的低头问好。

“呵呵，今天倒是收起了那份可怜，高傲的很啊。”宫泽瑞冷声嘲笑。

方靖涵桌子下的手狠狠的攥了攥，仍旧沉默。

“装什么清高？脸色这么憔悴，昨天是在哪个男人床上过得？”伸手钳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咬着牙挤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