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方靖涵赶紧拽住自己的头发，顾不得摔到地上的疼痛，一边尖叫一边解释。

“不是我想的？好啊！那你说！”婆婆的手死死攥着，并不打算放开她。

宫泽瑞从床上起来，蜷起一只腿来，手放在膝盖，表情淡漠的看着她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是……”方靖涵解释的话刚要出口，却看到床上宫泽瑞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顿时心沉了下去。

他是故意的！

这种时候说是宫泽瑞主动来她房里骚扰她谁会相信？

一进门先看到她赤身裸体的骑在男人身上，甚至还耽误了那么久没有开门，再加上眼下的人又是这男人的母亲……

方靖涵闭嘴，心里眼里都是满满的苦涩，却是有口说不出。

“怎么不说了？找不到借口了吧？你就是个天生的贱胚子！承煜在世的时候你就水性杨花，现在你逼死了他！他还尸骨未寒，居然又来勾引小叔子？方靖涵！你到底还要不要脸！”婆婆越说就越气，抡起手来就是一耳光打在她脸上，打的方靖涵直接摔在地上，一侧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嘴角渗出血迹。

宫泽瑞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顿时也是眼睛睁大，不敢相信的愣住。

然而老太太似乎还不满意，拽起她再次举手，却被一旁的宫泽瑞拦了下来。

“小心气坏了身子。”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优雅的像个遗世的王子，视线放在地上的人身上，微不可察的皱着眉。

真没想到这老太太下手这么狠。

“泽瑞，你不会是想替这女人说话吧？”婆婆猛地转过头来，瞪着拉住自己的人，不觉心里竟然有些忐忑。

生怕宫泽瑞真的会被这狐狸精迷住。

“……”宫泽瑞沉默。

方靖涵躲在眼前的头发后面抬头，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块木板，竟然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期望。

“宫泽瑞！”老人一声厉喝。

“我为什么要替她说话？我只是怕累坏了您的身体，为了这种女人，不值得罢了。”宫泽瑞终于开口，然而却不是拯救溺水者的绳子，而是一块大石，击沉她最后一丝侥幸的希望。

“她害死了你哥哥！现在又想来祸害你！我现在恨不得杀了她也不解气！”老太太说着，口中依旧喘着粗气，像是这会才终于感觉到体力的不支。

“既然她对不起哥哥，不如，就让她去哥哥的灵位前请罪吧。”宫泽瑞放下老人的手，转而轻轻地扶着她在一旁坐下，语调轻快地不可思议。

方靖涵依旧趴在地上没有出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如果说刚才宫泽瑞的话是一块大石的话，那么现在他言语中的事不关己，简直就像是一颗炸弹，不仅击沉了她的希望，甚至直接击碎她整个人，从身到心。

宫家的祠堂是供奉列祖牌位的地方，虽然骨灰单独安放在墓地，但家中却始终都有供奉牌位的习俗，宫泽瑞所说的就是这个地方。

这里没有任何照明措施，只有灵位前的祭祀台上有两根与人同高，常年明明灭灭的蜡烛，方靖涵被佣人胡乱穿上了黑色西服以示肃穆，然后扔进了这个只是呼吸都会有回声的祠堂。

四周都是黑暗的，看不清有多少灵位排放在墙上，宫程昱因为刚刚去世，所以照片和灵位都单独摆在边上的一张小桌上，照片上的他带着眼镜，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镜头，正因为是黑白的照片，所以更显的渗人些。

方靖涵依旧趴在地上，冰冷的地面紧贴着脸颊，抬眼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宫程昱的照片，也许是心里作用，照片里的人正死死的盯着她，像是嘴角在慢慢上扬一般，诡异的加深着笑脸。

“啊！”方靖涵赶紧坐起身来偏过头，胆战心惊的不敢再看一眼。

空旷的房间只要稍稍有一丁点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方靖涵趴在地上，尽量让自己不要呼吸的那么大声，看不见的黑暗里像是有着许多不知名的东西在蠢蠢欲动。

——啪嗒。

黑暗中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突然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皮鞋的脚步声踏进来，挡住从门口照进来的光，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身影。

方靖涵不禁感觉到一股浓重的凉气从背后袭上来，整个人颤抖的不成样子。

是谁？

她想开口问，可是张开嘴，却只能无声的吐气，紧张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小涵？”宫泽瑞的声音在巨大的空间里回响。

“呵……”方靖涵不由得吸气，努力摆正自己的头看过去，视线所及只有一双由远至近走来的高级皮鞋。

“你没事吧？”宫泽瑞蹲下来，看着不停颤抖的人关切的开口。

方靖涵巴掌大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而憔悴，额前的头发被冷汗湿成一团，胡乱的散在额前，空洞的黑色瞳孔因为恐惧在晃动，似乎有泪水在眼眶凝聚，空虚的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看着瘦削的身体趴在这地板上，宫泽瑞不自觉心又一次揪了起来。

“救……我。”方靖涵支吾着朝着宫泽瑞开口，虽然刚才一番纠缠，但现在看来，他的身影竟然是那么可靠，那么的有希望。

“别怕，我带你出去。”宫泽瑞原是来嘲笑她的，却看到她这幅样子，心里一软，温柔的伸出手来，想要扶起她。

“啊！不要！你不要过来！我没有害你，我真的没有！都是外面的人瞎说的！”方靖涵突然激动的从地上撑起来，拼命的往后退去，眼神惊恐的看着宫泽瑞。

原本长得跟哥哥就有几分相似的脸，此刻灯光昏暗，想来她是把自己看成了他。

宫泽瑞不禁叹气，转头看了眼不远处哥哥的灵位，叹了口气。

一番折腾之下，才终于把方靖涵从祀堂带出来，显然她被吓得够呛，已经回了自己床上，还在不停的瑟瑟发抖，喊着“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