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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撞鬼的那些事儿 第一章:我死了

午夜十分,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裹着两层被子却越来越冷,屋子里的温度在不断下降。

听着下铺的磨牙声和呼噜声,他们是熊啊……这么抗冻。

阴冷的风顺着被子缝钻进脖子里,拽了拽被子,是哪个挨千刀的睡觉之前没关窗户!?

我用被子把自己糊的严严实实,猥猥琐琐的下床去关窗户。

这不真是勤快,是真的受不了。

越靠近窗户越冷,这十一月份的风可真不是吹的。

走到一半,床头的电话响了,谁会在半夜给我打电话?难道是家里有什么事儿?

我又裹着被子爬到床上去接电话,是一个陌生号,可能是没开网的原因,连地址都没显示。

为了不吵醒室友,我尽量把声音压的好低。

“喂?”

没人说话。

“你好,请问你找谁?”

可是电话那头什么声音都没有。

……

没人回答,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个傻子。挂上了电话,我回头准备继续去关窗户。

就在这转身的一瞬间,一阵冷风,如同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抚摸过我的后颈。

我一个激灵,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风有点不对劲啊,明明吹在脖子上的,可却觉得透进了骨头缝里。

我僵硬的看了一眼窗外,就这么一眼,整个人都定在了那里。

窗外站着一个人。

不对,应该是飘着。

他头戴一顶乌纱帽,身上穿着古代的黑色官服,脚上穿着一双粉红色厚底靴。

他的脸很白,是那种惨白,长的一点都不吓人,甚至可以说是英俊,但给我的感觉就是阴森森的。

我想跑,但是他在看着我。我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他的眼睛里。

而且,更恐怖的是,他在咧着嘴冲我笑,我没看错,他盯着的就是我。

……

我叫颜灵,今年大一,一个相貌平平,很普通,没人喜欢的人。

说普通其实也不算太普通,试问茫茫人海中,谁知道自己会在几年几月几时死?我就知道。

算起来还和我外婆有关系,小时候,我家在村子里算是挺出名的。

因为我的外婆是个半仙儿,专门给人看事儿的那种人。

也是她,在我出生之后,斩钉截铁写下几个字:孩儿是阴命,将来活不过十八岁就要走。

说起外婆的事迹,那可是十里八乡茶余饭后都津津乐道的事。

有一次,隔壁村里王大麻子被夺舍了。

我外婆去了之后,摸着他的头,嘴里嘀咕好大一会儿。

松开手后,立刻在隔壁村就地招呼了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带上锄头就去挖东西。

她闭着眼睛在隔壁村走了一圈,在一块油菜地前停了下来。食指指了一棵树,让那几个人照这儿挖。众人卯足了劲,一锄头下去,就刨到一个木头盒子。

掀开盒子,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有眼尖的人一眼就看出来,这盒子里装了满盒子的朱砂。朱砂都知道吧?术士用来画符用的,也辟邪。

外婆皱了皱眉,把朱砂倒出来掺进糯米里,嘴里念念有词。

这雪白雪白的糯米粒掺了朱砂之后从里到外变成了鲜红色,外婆用这辟邪糯米砸王大麻。

王大麻子被这几把糯米打趴在地,口吐白沫抽搐不停。

他家里人好不容易生出来个儿子,宝贝还来不及,如今难受成这样,王大麻子家里人焦急的问:“半仙儿,我大儿子这是咋了。咋看着这么难受啊,会不会出啥事儿啊?”

外婆摇摇头示意他们别担心,然后就回家了。

果然,一夜过后,王大麻子带了鸡鸭来了我们家谢恩。

外婆笑着拒绝了王大麻子送的礼,拿出纸笔写:“要想那主不再找你,就买了那块油菜花地,什么都不要种,十几年后,会有人把你这冤孽处理掉的。”

王大麻子拿着这几个字如同拿着圣旨一样,四处借钱把地买了下来。

直到现在,这一家人也风调雨顺,什么怪事也没再发生过。

外婆是一个很神的人,她能算出几时起风,能算出我几时死,却没看出我为什么会死。

这天晚上,是我第一次碰到非科学能解释的东西,他是一个鬼,来索命的。

他说自己叫判官,我说我不信,判官亲自索命?黑白无常都回家生孩子了?

他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根一米长的毛笔,在我脖子上划了一道。

我感觉他划了一道之后,自己的身体不冷了,轻飘飘的。

他朝我挥了下手,一股力量从腰间将我拉到他身前,一张煞白的脸和我对上了。

我真的飘了起来,身体如同脱了线的木偶,无声无息的躺在宿舍冰冷的瓷砖上。

我死了,比外婆说的早了些,今年十七岁。

死法特别奇特,一般人没这待遇,我是被判官大人亲自带走的。

我不是彻彻底底的迷信,却也不算是个彻彻底底的唯物主义者。

小时候虽然我外婆懂得很多,我也很喜欢听她讲古往今来的奇异事件,但随着年龄越来越来,课本子学的越来越多,我渐渐相信那些都是能用科学解释的。

“判官大人,咱们这是去哪儿?”

我跟在他屁股后边,他去哪儿我就得飘到哪儿。

“先去鬼门关。”

说完之后,他抓着我的衣领往前扔了一下。

我只觉得一阵风吹过耳畔,周围的景色变得熟悉了起来。

虽然很快,但是能辨认出来,这是从小到大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有我到现在还记得的,还有我曾经忘了的。

怪不得外婆以前说,人死后这一辈子就会像是放电影一样一一在眼前浮现出来。

看着看着,我看到一个婴儿的降生,随着一声啼哭,床上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虚脱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一个男人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走进产房,男人欣喜若狂的先奔向婴儿,看到婴儿之后,脸上的高兴瞬间没有了。那个老妇温柔的握着女人的手,两眼带着泪光。然后又接过护士手中的婴儿,先是轻轻摸摸她的头,后又小心在婴儿的脸上蹭蹭。兴许是满脸褶子弄疼了婴儿,她哭的更厉害了。

正停留在自己出生的时候,我脚尖一个磕绊,那些影片变得零零碎碎的,慢慢透明消失。

抬头一看,一座城墙正挡在我前边。这个时候我是落在地上的,刚绊到我的是地上凸出来的一块儿绿色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