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充斥着残酷，“可是我对你的报复远远不只如此，你要像狗一样活着，生不如死，而你的女儿佟婉也要为你还请所有的孽债。”
“不要，不要那样对我的女儿，佟婉她是无辜的。”虎毒不食子，再残暴不仁的人也不愿意别人伤害自己的孩子，孩子有危险时，那舐犊之情就体现出来了。
可是沈霆琛并不吃他这一套，他今夜来看他，就是让他不仅身体难受，心灵也要倍受摧残。
“你现在知道自己的孩子无辜，当年你丧心病狂逼死我的父母的时候你可曾想过稚子无辜，稚子可怜？”沈霆琛谴责的话语充满了愤慨之情，是那样激动。
被施暴者沉默了，他知道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源自自己，可是他还是想豁下老脸为自己女儿求一求情，“当年的事是我鬼迷心窍，为一己之私逼死你爹娘，这些年我也一直懊恼自责，夜不能寐。我让你忍受爹娘分离，多年孤苦伶仃之苦，可是你活得好好的，现在身份尊贵，权势滔天，你就不能放过我的女儿吗？佟婉她是好孩子，她是无辜的。”
“我活的好好的？”沈霆琛内心激越，充满了悲愤，“我这些年摸爬打滚，遭受了多少苦楚和白眼又是你可以领会的？再说浮华的权势压根不是我想要的。”
他的愿望其实很简单，也很单纯，一家人开开心心，身体康健，不愁吃喝就可以了！
被施暴者再次沉默了，的确，他没有立场来求情。
鲜血蔓延到他的脖颈处，他觉得有些难受，这才不适般动了动身体，开口道:“既然你已经打算不放过我一家老小，那你今夜来的目的又是什么？你知道我这样残暴的人，不可能因为你几句话，内心深受谴责，而十分过意不去的。”
“我当然知道。”沈霆琛说得很快，他也不知道自己脱口而出的负气是因为什么。
“我没想着你会多自责愧疚，我只是来告诉你，你犯下的罪恶，我会在你的女儿身上加倍补回来！”沈霆琛撩开唇，露出邪恶无比的笑容，“而且我告诉你，佟婉所受到的摧残，我都会让人一字不落告知你，希望你不要太悲伤。”
沈霆琛站起身，如得逞的恶魔般大笑着离去。
石门升起又落下后，被施暴者长久沉默着，“唉”最后他发出一声叹息，然后整个身体下沉，将脑袋钻进水缸里，咕噜咕噜的水泡声响起，浑浊不堪的水很快被血色渲染，被施暴者浑身开始战栗，可是他并没有将身体钻出水面，只有被盐水泡一泡，他才能更清醒，盐水浸泡他的伤口虽然让他痛苦不堪，却能起到很好的消毒作用，而且里面浸泡了各种名贵药材，可是吊他的命。
……
沈霆琛从地下通道上来，出口位置就是他的床铺，他将大床重新挪正位置，直到看不出丝毫异样。
过分的发泄并不能安抚他狂躁而迷乱的情绪，他本来想借着去摧残佟婉的父亲让自己收回开始沦陷的心，可是他似乎更加烦躁了。
一身的血腥气让他没有任何睡觉的欲望，他在房间踌躇了一会，还是决定去看看佟婉。
天阶夜色凉如水，他站在院子里，榕树叶子发出飒飒的声响，佟婉并没有入睡，棱形窗透出些许光亮，翠绿的竹叶轻轻摇曳着，光影投在青石上，形成一个个黑色的斑点。
佟婉的身影被烛光剪在窗上，她趴在窗边的桌上，正埋首写着什么东西。
沈霆琛很想去看看她在做什么，可他的步伐却迟迟没有迈动。
佟婉趴在桌上，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还用不惯毛笔，所以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的，可是字迹还算清晰。
她口里念叨着:“第八个要求，让沈霆琛占三次便宜，绝对不还嘴。”
誊好了一张，她工工整整撕下来，又开始写第九章小便条:第九个要求，给沈霆琛当丫头使唤一天。
第十个要求:答应沈霆琛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
十张便条都做好后，佟婉下榻从梳妆柜抽屉拿出一个小匣子将所有的便条收起来，然后妥帖收好，再翻下榻后，她的眼神无意中扫到了窗外，看见那黑色的冷酷影子，就像地狱来的勾魂使者时，整个人不淡定了，大叫一声:“有鬼啊！”
沈霆琛几乎是是第一个听到她的叫声的，想也没想就冲到了她的房间。
房间内，佟婉整个人蜷缩在锦被中，瑟瑟发抖，锦被不时抽动着。
沈霆琛也没多想，直接就过去掀开了她的被子，将她从床上捞了起来，“怎么了？”
佟婉见到他，整个情绪就崩溃了，冲进他的怀里，大声叫嚷:“沈霆琛，这个大帅府有鬼。”
“胡说。”沈霆琛训斥她。
抓着她的胳膊的手不由紧了几分。
他并不是无神论者，也相信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他的手上沾染的人命不计其数，他是不敢说行得正，坐得直，不忌鬼神的。
可是他并不怕，看着佟婉骇色的模样，他心里的第一感受是若有冤鬼索命，尽管来找他，而不是找上他的女人。
“真的有鬼。”佟婉仍旧惶恐，方寸大乱。
她自己就是鬼魂寄居在别人的体内，所以特别害怕有人来勾走她的魂魄。
“就算有鬼，现在我来了，鬼早就吓跑了。”他轻声安抚她，一只手不自觉抚上她的背脊，轻轻拍着。
佟婉这副害怕的样子实在让他狠不下心继续训斥，只能选择她愿意听的话来说。
他这样一说，佟婉果然安分多了，她窝在他的怀里，等气息平稳了一些，才抬起头，问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沈霆琛当然不会承认他是特意来看她的，嘴角惯有的嘲讽，“还不是某人杀猪般的叫声太大，吵了我的耳朵，我正好从外面回来，经过这边。”
蹩脚的解释简直不堪一击。
佟婉又不是傻子，她的院子可是大帅府最偏僻的，沈霆琛怎么走回来，也不可能经过她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