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翻过来,就能翻过去!”瞧着少年那蔑视的眼神,沈君兮就瞪眼反驳道!
“你能翻过来是因为我在这边给你当肉垫子好不好!”少年也不服气地回驳道,一句话就堵得沈君兮没了脾气。
她看了看左右两边绵延到没有尽头的花墙,瞬间就打消了沿着花墙走的念头。
“那你说我怎么办。”有些泄气的沈君兮就拉了拉那少年的衣角,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道。
那少年见着沈君兮这如饭团子一样可爱的脸上冒出的可怜神情,只得又叹了口气。
“你先把风筝扔过去,然后再踩着我的肩膀上墙头吧。”那少年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其他的主意来,也就走到花墙边示范道,“你先踩着我的肩,然后再踩着这上墙,待爬上墙头后,你趴在上面等一会,我再上去拉你一把,然后送你下去……”
那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在花墙上指指点点着,而沈君兮却只能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那少年一见她的样子,也懒得再问她听懂了没,而是接过她手里的风筝扔过了墙,然后蹲在墙边道:“踩上来吧。”
见着蹲在墙边把自己缩得像块石头的少年,沈君兮的心中不免就流过了一阵暖流,两人之前的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消弥了不少。
她咬了咬唇角,不想将少年的衣裳踩黑的她果断地脱了鞋,这才踩在了少年的肩膀上。
“站好了没?”少年低着头问道。
沈君兮就轻应了一声。
少年就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沈君兮借着他的身高,果然就很轻松地再次坐上了墙头。
感觉到身上的重量一轻,少年就抬了头,一不留神就见到了沈君兮那只穿着袜子的脚。
瘦瘦的……小小的……
少年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但一想到对方还只是个小女孩,他又一下子恢复了镇定。
沈君兮坐在墙头上穿好了鞋,见着就在身旁的那棵歪脖子树后,她也就对那少年道:“小哥哥你不用上来了,我可以踩着这棵树下去。”
少年看着她也就灿烂地笑了笑。
沈君兮小心翼翼地将脚踩在了歪脖子树上后,还不忘将头探过花墙道:“谢谢你,小哥哥!”
见着那个饭团子一样的女孩子就这样消失在花墙上,那少年站在墙边也悜冲了好一会,待他准备回头离开时,却发现一旁的草地上好像多了点什么。
他走了过去,才发现是一支珠花。
少年将珠花捡了起来,又看了看已是空无一人的墙头,暗想着应该是刚才那个“饭团子”不小心留下来的。
就在这时,少年好似听到有人在唤自己,于是匆忙地将那珠花往自己的衣襟里一塞,迈着大步离开了。
沈君兮拖着有些挂坏了的风筝从花墙边走了出去,却发现之前那些放风筝的人早已没了放风筝的兴趣,而是分散成几处正在寻找着什么。
沈君兮也就凑到了纪雯姐姐的身边,有些不解的问:“你们在找什么?”
纪雯在听到沈君兮的声音时,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赶紧一回头,在发现真的是沈君兮后,连忙抱住了她道:“真的是你么?我们还以为把你弄丢了!”
沈君兮这才发现大家找的竟然是自己。
“都说她丢不了!”跟在纪雯身边寻找的纪雪一看见沈君兮就气鼓鼓地道,“说吧,你跑哪去了?”
沈君兮只好指了指花墙的方向道:“我去捡风筝了,怎么?已经分出了胜负了么?”
“都这个时候了,要这个劳什子做什么?”纪霜得知已经找到沈君兮的消息后,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待她见着沈君兮还抱着那个风筝时,也就一把将那风筝抢过去扔到了地上。
想着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将这个风筝捡了回来,沈君兮的心里就满是不舍。
她赶紧又捡起那个风筝,看向三表姐纪霜道:“那能不能把这风筝送我?”
纪霜见她抱得紧紧的样子,也就挥了挥手:“你要喜欢就拿去吧,反正我家还有很多。”
沈君兮就喜滋滋地道了谢,然后问起了输赢来。
“还说什么输赢啊!”纪雯却是从衣袖里拿出一串碧玺手串来,正是沈君兮之前押做彩头的那一串,“因为你跑丢了,大家就都没了继续玩耍的心情,都分头找起你来,纪霜就把大家之前押的彩头都还回来了。”
沈君兮一听,便觉得满心都是愧疚。
“大家一定都很不尽兴吧。”沈君兮就有些情绪不高地说道。
谁知纪雯却是噗嗤一笑,然后附在沈君兮的耳边道:“没有,大家都为这个事感谢你。”
沈君兮就有些错愕地看向纪雯,却听得纪雯继续小声道:“因为大家的风筝都没放上去,除了纪霜的,后来大家都不放了,也就不用比了,所以大家都高高兴兴地拿回了自己的东西。”
听得纪雯这么一说,沈君兮心中的负罪感顿时消退了不少。
这时花厅那边传来开席的消息,大家也就都往花厅而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纪雯却突然拽住了沈君兮,奇道:“你头上的那朵珠花呢?”
沈君兮听着,也就下意识地一抹头,原本插着珠花的地方果然空荡荡的。
“可能是刚才捡风筝的时候不小心掉了。”沈君兮就有些失落地说道,“也不知道掉在哪了,现在恐怕找回去也是来不急了。”
那朵珠花是二舅母给她的见面礼,就这样丢了,回去她还真不好交差。
见着沈君兮一脸焦虑的样子,没想到纪雯却是安抚道:“你就当成把那珠花输给纪霜了好了,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老夫人一听就会明白的!”
沈君兮就有些诧异地看向纪雯,不料纪雯却是冲她眨了眨眼睛,显然是想让纪霜帮她背锅了。
大家在花厅里用过席后,就有人就开始同主家辞行。
王老夫人因为有饭后午歇的习惯,有些认床的她也提出了告辞。
在回府的马车上,她果然问起了沈君兮头上的珠花。
“我没能猜出谁是三表姐……”沈君兮只得含含糊糊地答了。
王老夫人一听,果然只嘿嘿地笑了一句“她们如今还在玩这个?”,便再也不提。
倒是沈君兮想起在宴席上主动叫着王老夫人“表姑母”的延平侯夫人王氏,也就忍不住问道:“那位延平侯夫人……也是我姨母吗?”
不料老夫人却只是淡淡地一笑:“算不得什么姨母,我们两家只是同一个姓,当年她的祖父同我的父亲同处为官,两家连了个宗而已,这些年早就没了走动,谁知道她今日又怎么突然攀起亲戚来了。”
沈君兮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