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姑且把她当做芳子的替身吧！”楚教授寻思着。

“你了解芳子么？”楚教授赶紧问道。

“我是她的替身，她的绝大多数情况，我都应该了解！包括这些年来，一切安排都有指令下达，里面传达了芳子的一切情况，我们必须及时掌握和了解！”

“你在这里住了多久，见过几次芳子？”

“我在这里近二十年了，现在快三十多了。如果是真是芳子小姐，应该是111岁了。”

“哼！还芳子小姐！”楚教授心里想，她对川岛芳子这个汉奸还这个礼貌。于是紧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这么老？”

“你不可能看见真实的我，根据组织要求，我必须保持我现在的样子。我是隐者！白天我有出口，和平常人一样，但必须有指定的地点，只要看到有指令，必须回到这里。”

楚教授这时候突然想起安贝市无头尸案的“橙子”之死，可能是否与川岛芳子有关？

“你看见了芳子么？安贝市‘橙子’姑娘你认识么？她是怎么死的？’”

“我就是芳子，我为什么要遇到芳子。有指令的时候，我必须出现，我见到的芳子也许是个替身，关于这些，我们都互相保密！我们有三百多人，一般情况下，至少有五十人在实际工作，我们交叉轮换。最短的三年一次，像我这样二十年的可能只有10人左右。‘橙子’违反了我们内部组织的约定，被秘密处死了，她罪有应得！”

“那你为什么今天要告诉我？你不是违反组织原则了么，不怕你的上头惩罚你么？” 楚教授不解的问。

“因为芳子不可能活到100岁以上，这个已经不是秘密了。”

“你是说沈阳的芳姥太太，也是替身之一？”

“我没有这样说，任何事情就是如此！你越想知道，却越难知道。这些年，我在这里做着别人的冤魂。我得了严重的抑郁，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是谁，我到底从哪里来，要去往哪里？而且，根据内部的约定，明天会有新的替身来这里，比我要年轻三十岁！”

“什么？又在撩我！年轻三十岁，那不就只是20多岁！20多岁，这么好的青春，耗费在这里，不可能！而且要找个长相相似的，那可不容易。身高、长相、性格……” 楚教授突然开始兴奋起来。

“那你不是出卖她了么？”楚教授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想法，脱口而出！他就是那个找死型的！！！

“哼！你认为你能活过明天么？”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她要痛下杀手了！”楚教授幡然醒悟，死期将至，其言可悲、可叹、可怜！

“放过我吧！我不会对外说的，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楚教授哀求道。

“你不知道，芳子从来不相信男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我这里有酒，让我喝几口，让我懵懵懂懂、稀里糊涂的死去！”他没有办法了，穷途末路，黔驴技穷！

“给我，临死你还想着要喝酒！”那妇人奋力夺走，一扬脖子，咚咚咚……狠狠几口！“好酒！好似黄鹤楼酒，有几分飞云驾鹤的仙味！”

芳子的酒量奇好，众人皆知！一瓶子酒，几大口就喝得一干二净！

楚教授怅然所失，想起了他的父母，不经潸然泪下，汗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不由得哭出声音来。自从老婆和我离婚以来，楚教授一个人辛苦带孩子，也几乎得了抑郁症。

楚教授想起了孩子，也想起了老婆种种。尽管有各种争吵，但是，从没有动过手，只是处于冷战的时候多一些。多一些包容，日子应该还是很美满的，自己为什么做不到呢！

那老妇人看到楚教授哭泣，不知道为什么，也低声抽泣起来……

“怎么啦？”楚教授疑惑的问她。

“没怎么。我只是感觉自己太可怜，我是芳子的替身，时间长了，我认为自己就是芳子了。我的身世太可怜，我匡扶满清未果太可怜，我做了日本人的狗，被日本抛弃太可怜，我被生父抛弃太可怜，我被养父祸害太可怜，我被日本人玩弄太可怜，我被中国国民被当做卖国女魔头太可怜……”好一个装着可怜、冤枉的样子，那妇人随即奋笔疾书写下一首《辞世诗》：“有家不得归，有泪无处垂！有法不公正，有冤诉向谁？”这正是川岛芳子狱中所作之诗！

“你可怜，你知道你残害了多少中国民众同胞么？日本人的军国主义，你身为中国人，却为日本侵略中国卖命，在你组织的上海‘一•二八事变’、‘婉容出逃’、‘出任安国军’一系列事件，促使日本鬼子从1937到1945年间，伤亡中国军民3500多万，财产损失共达几千亿。冻死、饿死者不计其数，日本暴行罄竹难书！”

“不要听，这都能怪我么？我最初想的是匡扶满清，只是想借助日本的力量，后来的格局，我一个女人定不了！”

“你不是芳子，芳子在18岁的时候已经与女性决裂了！”

“我不是芳子，但是我能体会她那种感觉！我们这么多替身都能体会……每天都在替芳子为自己的错误忏悔，为死去的中国人祈祷！”

“我不相信，你蛇蝎心肠，不会饶过一个路人，怎么会知道忏悔呢！”在这时候，楚教授觉得只有这样说才是最好的沟通途径，无论她是疯子还是傻子！

“你自投罗网，不能怪我。我也只是完成我的使命，否则我也是死路一条。”

“反正都是一死，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怕之！干脆，让我了解一下，你认为的真实的川岛芳子，日本间谍，美女特务！”

“你想知道什么？反正你是将死之人！如果我知道，我尽可能都告诉你。也刚好可以聊一下对芳子小姐的认知差距！”

“你有书么？”那妇人反倒问起楚教授来了。

“什么书？”楚教授突然被问蒙了。描写芳子的书太多了……

楚教授突然想起一位日本作家写的书，曾经作为判处芳子汉奸的证据：“好像是日本作家村松的《男装丽人》，她就是川岛芳子的原型。”

这时候，突然，屋内响起了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房间内的格调突然变得轻快起来，楚教授很不适应。

这个气氛怪怪的。楚教授紧接着说道：“她自己在法庭上说《男装丽人》的小说写的都是假的，都是胡编的！说是《西游记》、《金瓶梅》这些小说里头，一样有妖魔有鬼怪，难道要—一拘控么？还引起了法庭内一阵爆笑！”

“芳子小姐就是芳子小姐！她就是这样的个性，我喜欢！”那老妇人突然眼睛泛起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