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余凡让人把弟弟囚禁起来的画面，陶欣就觉得五脏六腑都碎了，真恨不得咬死那恶毒的老尼姑。

可是真惹恼了余凡，就真会对陶易下死手。

顾荣闻言嘴角弯了下，看着前面的路顺畅了，就让轿夫停下让外甥女坐进去。

“你二舅舅却是很老。”

顾荣得到方婠因头受伤没了记忆，内心一直觉得愧对姐姐，若不是自己一心忙着科考及其他事，没有亲自去南境去接外甥女，姐姐唯一的孩子也不会在外漂泊一年。

如今看着陶欣形似方轩、耳有朱痣还拿着自己送她的南珠，便对轿中的女孩信了七分。

剩下的就等回到府里，等着见过方婠真容的顾哲及谭肖证明了。

众人走了一阵，轿夫停下休息时，顾荣伸手挑开轿帘就见人坐的笔直，双手也规规矩矩叠放在腿上，感叹外甥女家教不错的同时又有点心疼。

“婠婠，坐的舒服些也无妨。”

“谢谢小舅。”陶欣欠身行个礼。

顾荣把小姑娘拉出软轿，远处便是一片草场，再往下就是一条蜿蜒的玉带清泉。

天蓝的的没有一丝杂色，山风卷起了顾荣外袍，又吹翻了陶欣身上的外披。

顾荣站在小姑娘对面，帮她挡着有些凉意的山风，迟疑开口，“姐姐在信里常说你是个外向的性子，现在我看来你并不活泼。”

陶欣别过头错开视线，看的方向是他们离开的庵寺，自己幼时也天真烂漫过，可那些求死不能日子，磨掉了她全身的刺也抹去她的天真。

没有烦恼的孩子才能活泼自在吧。

所以真正的方婠是快乐的，鲜活的充满希望，即使被余凡带回来一直昏睡，醒来后也总是汤药不断，可当她有一点力气时候，总是灿烂的笑着，憧憬着亲人带她回去。

顾荣看着瘦的一阵风就能吹走的外甥女，眼里有水光明灭，一时间也不知所措。

他自己也不过才二十出头的男人，对着个较弱的小姑娘着实没有什么经验，最后只能把她抱在怀里哄着。

“舅舅向你保证，以后的日子里你定活的自由自在。”

自由自在的生活，听着多么让人期待，可真正的方婠没有机会等到了。

上轿前陶欣又看了眼庵堂的方向，心中轻轻的说着。

“方婠，害死你的并非我陶欣，即使在佛主面前我也于心无愧。至于这本该你的自在生活也并非我想夺，只是我退不得，退一步我的弟弟就要卖去西域，自己也会入了官妓，所以我必须拼出一条路。你且安心，终有一日我会让那毒尼姑千刀万剐，定不叫你白白屈死。”

歇息过的众人又开始上路。

顾府佩兰院中，大少奶奶彭珠坐在梨花椅上，听着大丫鬟苏叶的耳语，伸手挥退屋子里其他丫鬟后，才蹭的下起身，染着豆蔻色的指甲指着苏叶低声喊着。

“不可能！那丫头一年前就死了？不可能还活着。”

而她正上方的罗汉榻上正歪着一个穿着华服的老妇，她轻轻的拨弄着手中的佛珠串，不轻不重的开口，“你急什么？这些日子哲儿和谭家小公子见过了十几个自称是那丫头，你可见过有一个真的？且安心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