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欣去西楚山之前也在京中住过一段时日，虽然年纪小并没有留下太多记忆。

可顾荣这个人她是有印象的，他父亲顾航是朝监国史兼太傅，大哥顾谦则担任户部尚书，可惜英年早逝。

而顾荣本人并不是顾家的嫡出子，是顾航的外室所生，且还是老来得子。

顾航任太傅多年，德行端正，门下学生累出，更有出息者在朝中重部任职不在少数，可以说德高望重。

没想到到了晚年出了顾荣这个可易比孙子大不了多少的儿子，遭人话柄。

顾航更是因此挂怀，抑郁致死， 顾荣是顾航故去后才被接进顾府，顾老夫人怜他年幼，便把他要来自己名下，记列嫡子亲自抚养。

顾荣本就通透，顾老夫人有倾心培养，果不在他在童试出就一鸣惊人，三年后更是高中解元，而陶欣当时随父上任正逢他折桂，京城处处都在议论这位少年成名的天才。

因此陶欣对他也算有些印象。

山间的路总是曲径蜿蜒，走到险处时还需要她下轿，对此陶欣并不陌生，曾今她和陶易就差一点便能逃出魔掌的地方，而再往前就是陶易被扔下山崖的地方。

“你娘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爬山。”

顾荣的声音从旁传来，而他口中的娘自然是方婠的母亲顾盼。

陶欣小心的错开话题，“小舅比我想的要年轻很多。”

其实真正的方婠的伤不在头上，只是溺水后身体一直虚弱，陶欣床前床后伺候她了一个多月，喂药擦身体。

而躺在床上的小姑娘总是小声求着，“小姐姐不要总是不开心，等我回了京寻了亲人，一定把小姐姐也带去。”

陶欣把手里的布晋摔在铜盆里，恶声恶气道，“闭嘴，你连床都下不了，还想回京？”

方婠也不恼，总是软软的喊着和她身形相似却比她大四岁的陶欣。

“小姐姐，我头发臭了，替我洗洗好吗？”

“小姐姐，我的背痒了，替我挠挠好吗？小姐姐，粥很烫....”

而陶欣身上全是被余凡打的鞭伤，不过比起在床上注定等死的方婠还是强很多，被吵得烦了就吼句，“你事情怎么这么多！”

被吼的小姑娘笑的眼睛都弯了，她歪着头继续道，“小姐姐你知道吗，我最小的舅舅其实只比我大十四岁，可是已经是很大很大的人了。”

她从怀里摸出一对缀着小雕鱼的南珠。

“这珠串就是小舅舅从京中托人送我的礼物，这珠子在夜里还会发光，我喜欢的紧就贴身带着，如今也就剩它了。”

陶欣虽然被她烦的紧，可到底也不忍看着她静静等死，小声道，“你与其说这些，还不如找个机会逃了这里，要不.......”话说到一半又停了，她自己也知道这不可能。

“要不？”方婠撑着身体问道，“要不什么？”

要不你会死。

陶欣虽然外表看着只有七、八岁，可实际已经十二岁了，自然知道余凡逼着她冒充方婠去顾府，就不会再让真正的方婠存在世上。

她有几次都忍不住想说出实情，可又担心陶易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