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韩木将熟睡的二狗移开,准备去看一下那个昨天他见回来的小家伙怎么样了。
当韩木端这碗水走进里间时,韩木惊了一下,碗“砰”的一声掉了,“你,你······”
隔壁的二狗听到了一声脆响,一个激灵地翻了起来,喊着:“韩木,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二狗见他喊了许久,都没人应他,走出另一个里间,看见韩木呆呆地站在里间门口,他骂骂咧咧地走过去:“韩木,你干嘛么?犯浑了呀?”
当他走在那里,他戛然而止,也呆呆地站在那。
半响,二狗跳了起来,拍着韩木大声叫着:“韩木韩木,他醒了,终于可以摆脱这个白吃白喝的东西了。”
二狗这一喊,屋子仿佛都震了震,韩木也醒了过神了,摸着脑袋对坐在灶沿的那人说:“小家伙,你不要在意二狗说的,我去给你拿吃的。”韩木心想着自己刚才好像看到了神仙。
二狗不愿了,“不行,韩木你答应过我的,他一醒,就把他给赶走了。”
“这,这不好吧。二狗,要不我们······”韩木还没说完,二狗就炸了,叫嚷着:“不行,不行,让他走,让他立即走!”
韩木还想说什么,这时那个始终毫无动静的人开口了,清润中掺杂着丝嘶哑“谢谢两位的一晚收留,宸自不会令两位难做,宸自会自行离去。”
百里宸一起身,直坠脚裸的栗色发丝铺撒开来,因多日未清洗显得脏乱,遮住了百里宸大半的脸。百里宸直径走出了里间,韩木两人被刚才的景象给惊住了,这家伙好似好好看的样子,一定出身不凡。
半响,韩木回过神追上百里宸,说:“先生,你又没钱,你要去哪呀?难道你家住在这附近?”
百里宸轻笑了声,嘶哑的喉咙道:“百里宸,吾之名。宸虽身无分文,亦无家可归,然天地之大,必有宸容身之处,韩兄多忧了。韩兄今日之恩,宸来日必报,于此告辞。”
韩木还想说什么,二狗扯住了韩木,低声说:“韩木,看那个什么什么宸啊,肯定不简单,说不定人家只是不小心走丢了,本来就是富贵家里的郎君呢?我们惹不起的,回吧。走呀!”
百里宸看着瘦弱的二狗扯着虎背雄腰的韩木甚为滑稽,不由又摇头一笑,看着韩木又回头担忧的看了他一眼,他只好对他轻轻一笑。
百里宸走在一汪池塘旁,忽然停了下来,俯下身子往池中望去,看着池中映出一张肮脏的脸,不由得又一笑,“韩木······”
甚为无奈,只好自己掬一捧水将脸洗净干净,一张清秀,雄雌莫辨的脸露了出来,百里宸从衣襟下摆扯下一条布将栗色发丝拢在一起捆了起来,发丝直坠小腿处。
百里宸看了自己浑身几眼,一袭白衣不见白色,一双鞋还有血污,若不是有一张似透玉的脸庞,这一身定让人以为是那的乞丐。
百里宸自衣襟里取出两块白凝到透明的玉玦,一块揣回怀里,拿起另一块细细端详,玉指细磨玉上的字,口中喃喃出声:“香儿······”
百里宸叹了声“何苦!”便也把玉揣回怀中,向前走去。
百里宸走在城外,看见城门口的守卫正在察看通关谍,他思索了半响亦不得其解,本想待黄昏时再强行入城。
但此时几辆载满战虏的牛车从远处驶来,百里宸见此,勾唇一笑:“此时正好。”是以百里宸当即扯开发带,将栗色发丝铺散遮住脸,只露出一双同是栗色的眼。
百里宸从脚边拾起几颗石子,将石子运力扔向跟着牛车的几个士兵,不知是巧合与否,那几颗石子都正打在那几个士兵的头上。
那几个士兵被打得呼呼大叫:“哪个兔崽子,竟然敢打哥几个,是不是活腻了?”旁边欲进城的百姓被那几个士兵吓得颤了颤,百里宸见此也只是轻笑一声,随即又扔了几颗石子,那些士兵怒了,叫上守城门的士兵,说誓必找出敢砸他们的那个胆大包天的人。
当他们在那群百姓中搜寻的时候,百里宸趁乱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钻尽了第二辆牛车,牛车的清一色女子看见多出了一个人,心里大惊,欲要大叫。
百里宸随手捉住了身旁的一个女子,一只手压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掐住女子的脖子,笑说:“各位姐姐别叫,小妹可保不住会不会送各位姐姐去陪这位姐姐!”那些女子见百里宸如此得凶残,默默地往里缩。
百里宸忽然听到被他挟持的女子颤颤柔柔地呼了声“痛!”,百里宸微微放松了手,那娇弱女子柔声道:“妹妹,姐姐不会说的,你可否放了姐姐?”
百里宸轻声笑了几声,手依旧停留在女子的雪颈上。
女子不语,百里宸亦不语,他唇角微微扬起看着那些士兵的丑态,那些百姓躲躲藏藏,巍巍颤颤,还有些小孩与妇女开始哭泣起来了,没有人注意到他。
“哼,就这点钱,都不够哥几个的医药费!”那些士兵回到了牛车旁,骂骂咧咧地鞭打这拉车的奴隶,丝毫没注意到第二辆牛车多了一个人,而百里宸依旧只是笑了笑,就这样百里宸顺利地进城了。
百里宸盘腿坐在牛车上,看着城里的情况,说来也怪,这偌大的城,竟没多少人在街上停留,那些百姓皆像身后有狗追似的,匆匆忙忙的离去,匆匆忙忙地走过。
百里宸思:哪怕刚打完仗,也不是此时的情况吧。
百里宸捏捏手下女子的脸,浅笑询问:“你可知这城为何如此?”
“不知,不知!奴也是第一次来此城,怎会知呢?”女子又开始颤抖起来了,百里宸依旧笑问:“你可有名?”
女子被百里宸跳脱的问题给问楞,适才还问她城中事,此刻就问她的名了。
百里宸见久久不答,再次询问:“你叫何名?”
“奴家姓云,单名一个桑。”
百里宸看着低着头的云桑,心里不觉好笑:一个奴隶,有名,有姓?
百里宸沉默了许久,才又笑吟吟的开口:“云桑,你真不知此城情况?嗯?”
最后一个字,百里宸似故意拉的长长,绵缠悱恻的声音飘入云桑的耳际,云桑微微一震,微微垂着头,喃喃出声:“这是因为公子苏恒于此。”
公子苏恒?百里宸抬手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略有些头疼,这又是何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