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能看到陆寒绛眼里未加掩饰的冷意，似是万丈深谭凝结的寒冰，令人不敢触及，她知道，她有些冲动了。

可是，难道她就不能冲动吗？

反正她已经那么久没有资源了，再得罪一个大人物也没什么差，最坏的结果就是她不在这圈里混了，说不定还能轻松自在些。

时间缓慢流失，陆寒绛始终未发一语，苏昭却不自觉攥紧了身下的地毯，那黑沉的眸子更是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下一秒，那只紧锢在她下颌的手就会狠狠扼住她的脖颈，用力收紧。

“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却打破了一室的死寂，乔乐的声音此时在苏昭听来无异于天籁之音，“苏昭，是我，礼服给你拿过来了。”

拿过来！？

苏昭看了看陆寒绛，又看了看两人的姿势，心里一惊，急忙喊道：“等等乐姐！”

“怎么了？”乔乐拧门把手上的动作一顿。

“……”苏昭急切的看向陆寒绛，低声道：“陆总，您能不能躲一躲？”

虽然她可以不在娱乐圈混，却也不想让人误会自己和陆寒绛有关系，她信任乔乐，可事事总有个万一。

陆寒绛不语，看她焦急的模样，眼里的寒冰似有些许消融，他指腹移到她略微红肿的唇上摩挲，好像是在提醒她不要忘记刚才发生了什么。

“陆总……”苏昭声音带上了些及不可见的祈求。

“我为什么要躲？”陆寒绛终于开了口，声音恢复到之前的温度，好似很是享受现在的状况。

“苏昭？”听见里面似乎有动静，乔乐蹙眉，“我进去了啊。”

说话间苏昭已经听到了门把手拧动的声音，她心里咯噔一声，不再指望陆寒绛躲避，已经开始在给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找借口，隔帘却刷的一声重新拉上了。

她愣愣回头，身侧已看不到陆寒绛身影，只淡淡的酒气还未消散和下颌仍残留着的体温。

“怎么了？”乔乐一开门就看见苏昭坐在地上，疾步走近，把她扶了起来。

“没事。”苏昭移开视线，松了口气，笑，“就是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鞋跟也摔坏了。”

乔乐一听鞋跟坏了，急忙低头去看，等看见躺在地毯里的小半个鞋跟，顿时蹙紧了眉头，拿到角色的第一天就被恶意掌掴、紧接着礼服被泼了酒、现在又崴断鞋跟，虽说里面有人为因素，可怎么想都不是好兆头。

“你这鞋要是还能走的话，等会把礼服换上，我跟张导说一声，咱们今天就先回去。”

大概能猜到乔乐在想什么，苏昭点了点头，瞥见黑色的帘布又道：“既然要回去了，那礼服就不用换了，咱们直接回去吧。”

“说什么呢？”乔乐把礼服放到一旁，直接上手扯开她的肩带，“你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不能被媒体抓到一点把柄话题，外面要是有记者拍到你这幅样子，之后发布会上肯定会有人借题发挥。”

苏昭下意识捂住胸前，乔乐却是把她另一边肩带也扯开了，窸窣的衣料声在休息室内异常醒耳。

想到隔帘后面陆寒绛还在，甚至也许正听着这些声音，苏昭就觉得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不得劲，插科打诨想制造点别的声响来把这些声音遮盖住，“我现在回去合适吗，会不会像是在耍大牌？”

“大牌？”乔乐拉下她的手，看着那礼服从她肩头滑落到地上，又拿过来新的那件，“你有什么牌啊？陶灵玥她明显是和你不对付，你刚才没吵没闹也没作出被欺负的模样，张导现在对你满意着呢，巴不得你赶紧离场，免得又闹出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