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在魔宫出口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慢慢行驶着,在它的身后,是大包小包的东西。人们都在好奇着马车里坐着的究竟是谁。
“诶,听说啊,魔王给二殿下修了一座府邸,还封了王,从此二殿下便称为澈王了。”
“切,不过是为了保住王位使出的幺蛾子罢了。当初老魔王在的时候,属意的可是二殿下。”
“那可不,二殿下可是咱们魔界的神呐!”
“你们懂什么,现在是大殿下做王,这二殿下大势已去!曾经再怎么威风,如今还不是仰仗着如今的魔王殿下……”
街上的讨论声络绎不绝,都悉数落入了晨澈的耳中,听到这一切,淡淡的笑了笑。
“诶,走开走开,别挡道,看什么看!还不滚!”许是看到成群的人在这围观讨论,侍卫们纷纷拿起手中的剑去驱赶。
“呸!仗势欺人的家伙!”
“你!站住!就是你,刚才说什么!给老子再说一遍!”一个穿蓝色衣衫的中年男子被侍卫抓到。
他可没有耳鸣,刚才这小小庶民竟敢骂他,今天如若不给点教训,还以为自己好欺负!
这般想着,侍卫在逮到男子后破口大骂:“他妈的!你竟敢骂老子仗势欺人,看你是不想活了!来人,给我打!”
侍卫在这军中还算有些人缘,一个叫声立刻就有几个侍卫过来,逮着那中年男子就开始拳打脚踢。
而周围围观的人,硬是没有一个敢站出来指责的。
车外的动静没有逃过晨澈的耳朵,眉头一蹙,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住手!宫廷侍卫当街辱骂殴打百姓成何体统!还不退下!”看着如此混乱的场面,晨澈怒由心生,想到晨焕在时魔界何时出过这样的乱子,这样想着,晨澈的怒火更甚!
听到晨澈的话,那些侍卫都停下了手,这晨澈虽不得大王喜爱,可现在好歹是澈王,他们这侍卫还惹不起。
走到人群中,蹲下查看已经受重伤的中年男子,环视了四周,大声说道:“这是谁家的人?”此话一出,众人都退了一步,没有人出来认领,也没有人说出此人的家世。
不管怎样,侍卫都是魔宫里的人,虽身份比平常人高贵不了多少,但平常人也不敢得罪,更何况,晨澈的身份实在特殊……
“阿爹!阿爹!”正在晨澈以为无人来认领时,一个青年男子冲了过来,“咚”的跪在了地上,泣不成声。
“你爹只是昏迷了过去,暂时没有生你危险,但你若再这样耽搁下去,后果恐怕就难以承受了。”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有些愧疚地说着。她不说还好,一说男子立刻止了眼泪,抬起头用愤怒的眼神瞪着晨澈,一双瘦得如干柴的手握成了拳,“咯咯”的响,只是很快又松开。
“不是我动的手,你恨我也无用。至于这些人,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这些钱,你先拿去,将你爹身上的伤治好……”
“嘭!”话还没有说完,伸出去的钱袋被男子一手推开,只听见男子咬牙切齿的说:“不用你假好心!”
“大胆!澈王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够给你银钱已是恩赐,你竟敢不敬!”
男子推开钱袋晨澈只是眉头一皱,并没有不悦的表现,而刚才开口的侍卫正是闹事的带头人。
他之所以呵斥并不是为晨澈抱不平,而是为了自己。只要随便找个理由治了那小子的罪,就没有谁能够控诉自己。至于周围的人,刚才的表现就知道一个个都是胆小怕事的人。而他口中的澈王殿下,不过是一个虚名罢了,又能拿自己怎样。
侍卫头子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丝毫没有将晨澈放在眼里,连带着晨澈的怒火也视而不见。
“放肆!身为魔宫侍卫的带头人,目无王法,以下犯上,仗势欺人!本王今日不惩你,难消今日之恨!来人,拉下去,军法处置!”
“是!”
“放开我,你敢,你敢!放开我!放开我!”
转过头,不去看那惹她生气的人,弯腰拾起钱袋,放在了男子的身旁,不顾男子目瞪口呆的表情,转身离去。
“有何疑问,皆可来澈王府找本王!”快速进入马车,对上千紫含担心的目光,莞尔一笑。
“走吧。”
值到马车走远,男子才反应过来,背起父亲,跑向医馆。当事人一走,人群也散去,但晨澈的形象却再也无法从人们心中散开。
澈王府修在离魔宫不远的地方,这一路上,都有不少百姓随行围观。晨澈方才的举动片刻之后已经传遍,无一不是赞颂晨澈的为人。
“殿下,到了……”马车停止,一名侍卫毕恭毕敬的说着。车帘起,晨澈出现在众人眼前。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将手伸进车内,扶出了千紫含!
一座府邸出现在眼前。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白玉阶上满是那令人心碎的落英,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绚烂的光华,亭台楼阁。
正看得出神时,府中走出来一人,正是颜司明。他显然看到了晨澈,不卑不亢的走了过来。
“殿下,请吧。”
“府邸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如殿下所看到的那样,没有什么摆饰,是一个空院;第二部分是住所,想必殿下该是知道;第三部分,是后院,倒也算景色怡人,殿下若想散心便可去后院。”
“殿下也知道,宫外不如宫内,这里的一切自然不能和宫里比,但也不会太差。还望殿下好自为之,告辞!”颜司明并没有要带晨澈一转的打算,这般简单介绍之后,转身离去。
看着这满殿的人却无一人可用,晨澈有些苦恼。她在魔宫的心腹不多,势力基本都在宫外,语寒不在,她也就无人可用。
千紫含和晨焕原本也有一些自己的势力,但都被晨曦一直打压着,远方的势力她也无法联系,一是为了防备晨曦,二是多年来她都快忘了,一直不曾打理,实在不知现在究竟在何处。
“母后,路程虽不远,但您也受了舟车劳顿之苦,还是去歇息歇息吧。”
“嗯。”千紫含知道晨澈这是体谅她有孕在身,心痛至极又无可奈何。
千紫含离去,晨澈也安心许多,独自现在院中苦恼。明知晨曦不安好心,却还是来了这里,没有防备,没有庇护。她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种任人宰割的日子……
“殿下……”
“何事!”正是心烦之际,却总有不长眼的前来打扰。
“这里有一封属于殿下的书信,是一名小乞丐送来的。说是殿下的故人,请殿下务必要亲自拆开书信。”
“他可曾说过别的?”晨澈紧紧盯着侍卫的脸,不错过他的任何表情。
“没有。”
“下去吧。”拿到书信,待侍卫离去之后,犹豫着,最后,终于还是拆开来。
‘殿下,一切安排妥当,请勿忧心!‘没有落款,但看着熟悉的字迹,晨澈心里只闪过一个人的名字。
语寒!是语寒!她竟逃离了晨曦的手掌,还为自己带来了书信,是知道自己身处险境忧心忡忡么?
高兴之余,又闪过愧疚,当日语寒曾多次提醒自己,若非自己不信,今日何苦落得这样的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