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慢点!”一阵惊慌的的声音传出,一身穿青衣的小丫鬟正急急忙的追着前面的粉衣女孩,那女孩听到转身做了个鬼脸,笑嘻嘻道:“嘻嘻,白玉姐姐你真慢,我先去看娘亲啦!”说罢风一阵的就跑走了。
“小姐!”那丫鬟也不过少女模样,青丝散乱,正和那树枝揪成一团,但她还是大声朝那女孩的方向大喊:“小姐您慢些!”她着急要追,却被树枝狠狠拽回,只能愤愤跺脚,不甘心的看着那粉色身影渐渐远去。
粉衣女孩见后面丫鬟没有追过来,便咬唇狡黠一笑,明眸皓齿的样子不难看出长大后是怎样一番美貌。
“娘亲!娘亲!”她急急忙忙跑进院子,见那门口站着的嬷嬷便有些焦急道:“刘嬷嬷,我娘亲呢!”
“哎呦我的小姐心可慢点!。”刘嬷嬷见女孩跑的额头上有淡淡汗珠,便心疼的掏出手帕细细擦掉那汗才道:“夫人正在里面歇着呢。”
“娘亲,灵儿来看您啦!”不等那嬷嬷说完,女孩便推门,跑了进去。
屋里充斥着浓浓的中药味,原本那躺在床上的美貌妇人只见女儿花蝴蝶一般飞了进来,不由坐起身轻声道:“慢些,莫要摔着了。”
“娘亲,你今天好点了吗?”周灵儿大眼满含担忧,推过身边丫鬟,上前扶着方忆云起身,又拿了一个靠枕垫在她的身后,安顿好后才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你这孩子。”方忆云笑笑,点点她的鼻子温柔道:“只要你呀好好在文堂听夫子上课不捣乱,娘亲的病就好了一大半。”
周灵儿一愣,垂下眼睫含含糊糊地道:“灵儿才没有捣乱。”她没有告诉母亲的是,自从一个月前,父亲便不再让她上文堂了,而是整日跟着那嬷嬷学习礼仪,学习怎么让自己更美,更有吸引力。
“咳咳……”方忆云眉间轻蹙,脸上带着病人特有的苍白,一看便是一个常年被病魔缠身的柔弱女子。
“娘亲。”周灵儿大惊,连忙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轻轻拍着方忆云的后背帮她顺气,方忆云喝了水,缓过了气,不由摸摸她的头温声道:“我们灵儿长大了,越来越董事了呢,不知道将来哪家公子能把我们灵儿带走呢。”
“娘亲!”周灵儿俏脸大红,“灵儿还小呢!”抬头便瞧见自己母亲脸上一片促狭笑意,方知道在逗自己开心呢!不由得又急又臊,却因着母亲病弱无法有些大动作。
这娘俩在屋子里闹成一团,隔壁却有人正怒气大盛。
“你说什么!”周同光面色阴沉的盯着面前的小厮,眼中似有狠光闪过,那小厮战战兢兢却仍直着身子结结巴巴道:“皇上……皇上刚刚下旨终身不再选秀,……后宫独宠皇后一个。”说罢便深深地低头大气也不敢出,他可知道老爷为了能让小姐进宫费了多大的心思,皇上这一下旨可不是前功尽弃了么!
周同光心中烦躁,在书房负手来回走去,如果皇上不选秀,他如何将灵儿送进去!
“老爷。”这时进来一个美貌妇人,眉间和方忆云有三分相似,只是她更为明媚俏丽,更重要的是她不像方忆云因着常年生病,身上带着药味。
“老爷,你先不要急。”方玲柔倒一杯茶递给周同光柔柔道:“既然无法进宫那只能想别的法子了。”
“想什么法子!”周同光气急败坏道:“我花了那么长时间,让那灵丫头去文堂学习,又请嬷嬷叫她礼数!可现在!哎!”
“当然有。”方玲柔两眼滴溜溜一转,坐下来挽着周同光的胳膊道:“老爷不是一直嫌我大姐病弱么,现在,是时候让我大姐为老爷做出贡献了。”
“如何?”周同光一把搂紧方玲柔,看见她俏丽的面容,脑海中不由得划过一张孱弱苍白的脸,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方玲柔见此心中划过一丝快意,大姐处处压她一头又如何,他最爱的男子还不是最喜欢她!更何况这次,是时候让她完全消失了,这样就再也没有人拿她与那个贱人比较了。方玲柔掩去眼底的不甘,附在周同光耳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翌日清晨,周灵儿同往常一样准备去找嬷嬷学习礼数,去在途中被一道俏丽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灵儿。”方玲柔看着她,眼神称得上慈爱有加。
周灵儿一顿,略略道:“小姨。”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不太喜欢这个女人。虽然她甘自作妾进来就为了照顾母亲的身体,可周灵儿总觉得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灵儿。”方玲柔上前握住周灵儿的手担忧道:“大姐她……身体还好吗?”周灵儿被她扯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恨不得立马把手拔出来,可是想起娘亲说要对长辈要有礼貌,便忍住不适老老实实道:“母亲的身体还是老样子。”
那个贱人竟然还没有死么!方玲柔眼神阴郁了一瞬,没叫周灵儿看见。她美目含泪,欲滴不滴轻声道:“大姐真是……太苦了。灵儿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大姐。”
周灵儿认真点头,不用这个女人说她也一定会照顾好娘亲的!当年方忆云身体本就不好,却还是忍着不适硬撑着生下了周灵儿,生产时母子俩可谓鬼门关上走了一道,于是方忆云身体越发孱弱,这让周灵儿也很自责。
“不过。”方玲柔看者周灵儿道:“小姨听说那云灵寺近日来了一位高僧,小姨本想去那为大姐祈福,也去问问那高僧有没有法子治大姐的病……可惜……”她顿了顿继续道:“可惜我今日有事是在脱不出身,那高僧明日就离开了,灵儿你看能不能代替小姨去一趟?”
“好!”周灵儿一遇见方忆云的事就完全不会思考了。
“太好了!”方玲柔摸摸她的头,一副很高兴的模样,“小姨会叫许多侍卫在你身边,并且到时候亲自接你回来!”
“可是小姐……”白玉刚想出声,却被方玲柔狠狠一瞪便不敢言语了,小姐年纪这么小独自出门太不安全了,可是,她却不敢说出声,只是把头低的深深地,仿佛这样就能消除心中的愧疚一般。
说走就行动,周灵儿上马车之前对她她深深一拜,“母亲在家时有劳小姨照顾了,谢谢小姨。”那是一种深沉的托付。
“你这孩子。”方玲柔上前止住了她,认真道:“她是我的大姐,我怎么会不照顾好她。”
目送周灵儿上车,方玲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后又被她压了下去,转身进了宅子。
反正,她也回不来了。
周灵儿此行带了十几个侍卫,周光正本身是个穷书生,可是她娶了云川县的富商之女,方父心疼自家闺女,恨不得把整个方家都挂在方忆云身上,连带着整个人的生活也水涨船高。
一开始路途正常,可是那云灵寺依山而建,必须要走那山路才能到达,周灵儿本来以为就只会累点而已,却没想到遇上了变故。
她遇到了山贼!
云川县素来都是和平安详的,即使有山贼他们也不敢放肆的在白天抢劫,可是如今他们却光明正大的来劫马车!
周灵儿在马车内吓得一动不动,和白玉两人紧紧的缩成一团在马车角落,即使她看不见,也能听到大刀砍过皮肉的“噗呲”声,和鲜血喷出的声音以及尸体重重落在地上的声音,这一切都让她浑身颤抖!
“呲”一道鲜血喷射在马车窗帘上,白玉吓得失声尖叫:“啊啊啊啊啊啊!”随即抛下了周灵儿,连滚带爬的爬出马车。那车夫早已头首分离,尸体躺在马车下,那骏马也早已被劈成了两半,温热的血滚滚流出,白玉看到眼前的景象头皮都炸了,她刚想再次爬进马车,却被一把大刀“蹭”的一下削掉了脑袋。霎时间瀑布一般的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了马车,让躲在车内的周灵儿直接吓晕过去。
……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进了青楼,然后被里面的妈妈*,成了花柔。”花柔微微低头,抓着茶杯的手指尖泛白,透露着她的心底的不平静。
“我便被那妈妈做头牌的样子养着,不曾接客。后来,寻人知道那败类竟然凭着我娘留的铺子银钱,凭着贿赂爬上了京城翰林职位。我便也随着妈妈辗转反侧被人带到了京城的花惜阁做头牌。那日开苞之日周同光甚至还叫了价!”
“真是荒唐可笑!要是他知道自己叫的妓子竟是自己的女儿不知如何作想!”
她抬头,咬牙切齿一字一字仿佛从齿间磨出来一般,猩红着眼说:“后来方玲柔不知用什么办法害死了我娘,自己坐上了正妻之位,甚至连祖父祖母也不放过!将方家的财产一并吞尽!她大约也是想我进了青楼后受不了如此屈辱就此自尽吧!呵,”她眼眶微红,脸上似乎也带了癫狂之色,“我不会的!今生我没看见她死又怎会先在地狱等她!我要她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本诡主知道了。”阴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烟杆,吐了烟淡淡道:“只是,有一个人本诡主杀不了。”那烟像有生命一般围绕在玖幽身边,许久才缓缓散去。
“谁!”花柔面色狰狞,仿佛一只凶狠的恶狼。
她还沉浸在过去的回忆。
阴秋看了她的样子微微蹙眉,没有说话。到是她身边那个穿白衣的小人儿笑着上前道;“因为姑娘您说要杀光周同光全家,可是,他们家有一人和那周同光没有关系。”
“是谁?”花柔逐渐冷静,心里渐渐地有了一个猜测。
“他的长子周丰羽。”不顾花柔惊讶的表情,白双道:“那周丰羽不过是周同光寻的一个失忆小孩,就是为了让他和若云公主年级相仿,好将来让他当驸马。”白双暗暗心想,更何况那种人是属于另一位管的,那么纯善的人自家老大可动不了。
“原来如此……”她就说当初在家可没见过那所谓的嫡长子,也不知从哪冒出个那么个同她差不多大的弟弟。她当初还猜测是不是周同光和那方玲柔早已暗度陈仓有了孩子偷偷养在庄子上。
花柔不由讽刺一笑,那个男人到是野心比自己的脑子还大!随后心中又有点复杂和一点安心。好在那样光明磊落的青年不是那个男人的孩子,不然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对这个她有些欣赏的青年动手。
阴秋看了她一眼微微挑眉,手撑桌子站起来,从高往下的俯视着花柔,略微诡异道:“本诡主还没说代价呢。”
花柔只觉得一阵阴影笼罩着自己,一抬头便瞧见一张皎若明月的面孔,乌黑的长发顺着她皎洁的脸庞垂下。那双眼睛仿佛幽井一般望不见底,此刻正近乎专注的盯着自己。两人几乎鼻对鼻,这般美貌甚至让花柔微微红了脸。听到她的话却又冷静了下来,只是冷静的和阴秋对视毫不在意道:“花柔一切听诡主吩咐。”
这竟是命也不在乎的模样。也是,毕竟她活下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复仇,如今大仇要报,她也失了活下去的希望。
阴秋笑了,犹如奈何旁层层重叠的彼岸花开,艳丽的具有冲击,美丽的让人无法直视。她白皙的手抚上花柔呆愣的双眸,凑近她耳旁轻笑道:“那我就收下了。”
花柔再次睁眼时,已经回到了来时的竹林,不过不一样的是那套紫砂茶具不见了。连带着她的心情似乎也轻松了几分,整个人像是走在云彩上一般飘忽。
是因为要报仇的原因吗?花柔想不通,但是响起刚才那人妖异的模样忍不住红了脸儿,一个女子长那般勾人干嘛!
祸害!
而阴秋此刻看着手心的东西,那是一块大约拇指那么大的黑色圆形珠子,漆黑中隐隐透着几分煞气。这是花柔心中的仇恨,若是不答应她帮忙完成心愿也不那么好取出呢。
她弯起嘴角,朝外面道:“明夜子时,本诡主亲自去那花惜阁找花柔姑娘,本诡主向往花惜阁头牌已久,希望能见上一面那美貌之姿。”花柔这才来时妆容尽卸,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裳也让她收起来骨子里的魅色,像个平凡的美人一样单调。
竹林的花柔刚想离开,便听到一阵近似调戏的话语传出,不由跺了跺脚,羞红着脸跑出了竹林。
【我本人,是觉得这个故事有点狗血的hhhhh但是万事开头难,我还是安安心心码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