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末嘴张了又张,终究是没能拒绝阴秋,他向来没办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阴秋高兴得不行,仿佛现在就要看到苏清末小时候的样子,有些急不可耐,但她还是先止住了,摸着下巴想了半天才想到怎样才能勾引“他们”的办法。
“我们‘卖身葬父’怎么样!这样就可以合理的让他们注意到我们!”阴秋眼睛一闪一闪,整个人乐开了花。
“就这么定了!”阴秋手一拍,就这么随意的定了下来,她有点等不及,道:“我们现在就去吧!早点救出周珍珍的弟弟!”
苏清末却是有些波澜不惊道:“现在已经傍晚了,更何况,你上哪找人扮演你的‘父亲’?”
“额……”阴秋噤了声。
苏清末继续道:“难不成你大变死人?”
“我……”阴秋想要狡辩,却发现不能反驳什么,她确实不会大变死人,大变活人她都不会,更不要说死人了,变人这种事怎么能做得到啊,除非有什么东西代替……代替!阴秋眼神一闪,突然想起一个人!
于是她道:“有人,不,有狐狸可以做到!”
苏清末:“你是说……”
阴秋:“没错就是他,金霁月!”
……
金霁月,天下第一富商,名下的铺子有多到数不胜数,分布各个国家,据说他的钱多到连一座城都堆不下,于是这位大富商便花钱买了一座山,自己居住在山上,山名为“初霁”。
这位大富商不仅会赚钱,还有个别名为“百晓生”。
百晓生知晓天下事,只要你肯花钱买你想知道消息,那么百晓生一定会告诉你,不过这百晓生嗜钱如命,最爱价值连城,稀奇古怪的玩意,若你给的东西入不了他的眼,那么就买不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百晓生不看人,只看钱。
钱多了就能买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不管你是谁,只要有钱,就能买到你想知道的任何消息,这就是百晓生。
也就是金霁月,阴秋面前的男人。
男人长了一张风花雪月的脸,那是一张令任何女人都心动的面庞,他穿了一身骚包紫色绣金线长袍,手上戴了好几个大的夸张的宝石戒指,闪的人眼花缭乱。他似笑非笑,一双狐狸眼狡诈精明的看着眼前二人,懒散的挥着金丝折扇道:“什么风把您二位给吹来了?”
阴秋道:“西北风呗。哟,狐狸,这么久不见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俗气。”
在阴秋看来,金霁月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浓浓的铜臭气,金光闪闪,恨不得把全身家当穿身上一样,俗不可耐。但是偏偏金霁月长得风花雪月好看的不得了,这般俗气的衣服也让他穿的精致优雅,整个人魅惑的不得了。
金霁月狐狸眼一斜,嘲讽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穷酸。”
阴秋笑嘻嘻的拉过苏清末:“我穷但是我有国师大人啊!”
她对银子没有概念,出门也总是常常忘记带钱,往常都是白双打点,如今出门在外往往都是苏清末掏钱,所以阴秋把他当成了移动的银票。
被拉过来的苏清末默默地掏出一袋银子搁在金霁月面前。
金霁月看了看锦带覆眼的苏清末没有说话,毫不客气的收下了银子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阴秋看他没有询问苏清末眼睛的事,知道他大概已经知道了原因,心道不愧是狡猾的狐狸,什么都知道。
于是她一屁股坐在金霁月面前,趾高气昂道:“给我们来个死人!”
“噗!”刚刚一口茶送入嘴的金霁月一下喷了出来,阴秋一个侧身避开了他喷出来的茶水,有些嫌弃道:“真恶心。”
金霁月擦擦嘴,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更恶心!大晚上来我这要死人,说的跟上菜一样,你当我初霁山是坟地吗?我上哪给你挖出个死人??怪不得我见你脑袋又大了一圈,怕不是进水撑的了!”
阴秋不屑道:“原来百晓生就这点本事,我花了钱还得不到想要的,你干脆别叫什么百晓生,改名万不知好了!”
金霁月几乎有些咆哮道:“我百晓生是卖消息的!不是卖死人的!”
阴秋掏掏耳朵,撇撇嘴道:“嗓门那么大震得我耳朵都疼了。”又看看桌子上连杯茶水点心也没,不由蹙眉道:“百晓生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吗?”
金霁月好不容易压下了心中的怒火,被阴秋这么一挑差点又烧起来,他喝口茶凉凉道:“百晓生向来只接待有钱或者有身份的人,你一没钱二没权,没资格喝我百晓生的茶。”
阴秋笑了,立马朝苏清末靠过去道:“国师大人既有钱还有权,你怎么不奉茶啊?”
金霁月抽抽嘴角,命人上了茶水点心,可就是没上阴秋的份。
他嘲笑道:“你全身家当估摸着还没我一杯茶贵,也别糟蹋我的茶水点心了。”
只见苏清末把自己面前的点心朝阴秋那边推去,道:“我不喜甜食,你吃吧。”说完捧着茶杯轻抿一口,悠然自得。
阴秋咬着点心朝金霁月挑挑眉,一脸得意。
金霁月无视她,道:“话先说好,死人什么的我搞不过来,你们另想办法吧。”
苏清末放下茶杯,道:“狐狸最会法,难道你不会?”
金霁月道:“会是会,但是我最近身体虚弱,若是冒然动手怕会落下病根。”
阴秋道:“说人话。”
金霁月:“加钱。”
苏清末:“好。”
金霁月:“爽快,你那一株白玉莲我想好久了,就它了!”
苏清末平淡道:“好。”
阴秋在一旁小声问道:“给这家伙没事吗?”
苏清末淡淡一笑道:“无碍。”说完又对金霁月道:“到时候自己来我国师府取。”
金霁月扇子一收,道:“没问题,你们要怎样的死人。”
苏清末:“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平民百姓,生病而死。”
金霁月对着阴秋道:“你出去选木头,选个差不多一人高的就行,别踩坏了我种的花,你赔不起。”
阴秋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房间里只剩下苏清末和金霁月。
金霁月伸手又倒了杯茶给苏清末,狐狸眼精光一闪笑道:“这么久了,她还不属于你吗?”
苏清末淡淡道:“跟你没关系。”
金霁月扇扇折扇奸诈道:“是啊是啊,可是我可知道你在打算些什么,真是让人惊讶啊。”
苏清末喝了口茶,没有理他。
金霁月自顾自道:“也不知道她是幸还是不幸,被你这样的人看上,哪怕是强迫也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真是残酷啊国师大人。”他起身,折扇描绘着苏清末覆盖在眼上的缎带笑道:“这眼睛也……你对自己还真是狠,啧啧,看样子你还是爱她爱的不得了呢。”
苏清末微微一笑,抓住他的扇子道:“狐狸都这么爱管闲事吗?”
金霁月一顿,收手道:“真应该叫她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离开了她你可变了样,和传说中的善人可完全不一样。”
苏清末道:“你又不值得我善。”
金霁月一噎,恐吓道:“你就不怕我告诉她?”
苏清末放下茶杯“正视”金霁月,他笑的精致淡雅,说出的话却刺骨冰冷:“如果你不想再次张口说话,请便。”
金霁月浑身冷汗直冒,如同身处腊月飘雪般寒冷,手不由自主的微抖,差点连折扇都拿不稳。
他这话的意思,是……
苏清末不再说话,淡淡品茶,又恢复了清冷的国师模样,仿佛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正巧阴秋回来,带回来了大概一人高的木头,过来问道:“怎么了?你脸色这么难看?我可没踩到你的花花草草!”
金霁月面色难看的看了苏清末一样,发现他根本不理自己才微微松了口气,刚要过去给他们大变死人,阴秋拉住了他,道:“我还有几个事要问你。”
金霁月道:“你说。”
阴秋奇怪:“你咋不要钱了?”
金霁月:“你问不问?再说我现在就收钱!”
阴秋:“别别别!”然后把周珍珍的事情说了一遍,道:“我想知道最近拐走孩子的人是谁?”
金霁月打开折扇,挡住半张脸神秘道:“这你可问对人了!”
“你们是第二个来问的人,不过很遗憾,我不能告诉你他的名字。”
阴秋:“为何?”
金霁月:“因为我收了他的钱,答应他不外泄他的名字。”
“我是商人,利益为先,诚信为本。百晓生看钱不看人,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们他的名字。”
“第一,此人居住京城。第二,此人有个不大不小的官位。第三,他在京城是个大善人,经常收养流浪儿。你想的法子也不错,凭你俩的姿色倒是能直接引诱他上勾。”
金霁月道:“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阴秋:“你说的已经为很多了。”
金霁月狐狸眼一眯,笑的奸诈狡猾,“我只答应不泄露他的名字,又没答应不泄露他的身份。”
阴秋耸耸肩,对于老狐狸老谋深算表示敬佩。
最后阴秋见识一把狐狸施法,金霁月把一个一人高的木头变成了一具尸体,让阴秋狠狠地震惊了一把。鉴于天色太晚,阴秋以背个尸体回去形象不好的借口把这具假的尸体留在了金霁月这里,带着苏清末一溜烟就跑了。
等到金霁月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两人早就跑的不见踪影。
回到国师府,阴秋先去看了黑煞的情况,白双说黑煞已经醒过一次,不过身子还没完全恢复仍然有些虚弱,吃了药已经睡下了。阴秋听完放心了不少,摸摸白双的头让他早点休息不要累着,然后就回到房间沐浴一番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京城出现一道奇观,两个长相精致的孩子跪在一个男人尸体面前,男人尸体面前立了个牌子,上面写着“卖身葬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