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家看得清楚了,江水的确是结了冰,不过这冰层突然间断裂,因为上流的水势太急,将就层一路推了下来,这里本来山地落差就极大,再加上洪流汇集,水势要比平常凶猛了数十倍,所到之处,无不摧枯拉朽。
江水肆虐的时间比较短,也许只有两分钟吧,冰流过后,水势骤减,很快,江水恢复到了原来的水平,虽然依旧奔腾汹涌,但在所有人眼里,跟刚才那壮观而恐怖的场面相比,这江水不过溪流而已。
这是六月天气,南方的酷暑正在势头上,炎炎烈日之下江水突然结冰,这绝对不可能是自然所为,所有人都在原地呆立不动,大家心里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这岳寒,究竟是妖怪还是神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前边突然树叶闪动,岳寒一身水湿的钻了出来,他显得有些虚弱不堪,湿透的衣服紧贴着身体,在看到同伴的时候,勉强挤出了一丝笑,然后身体一软,倒了下来。
上官谨抢身而出,扶住了岳寒,一股强烈的寒气瞬间从岳寒身上传了过来,几乎将上官谨冻僵,但她还是强忍着不肯放手。
刘光明、林子峰都上前帮忙,岳寒的身体僵硬,似乎已经冻成了冰柱,让所有人不敢跟他有近距离的接触。
刘光明试试呼吸,拉开了上官谨,说:“放心吧,他只是有些太累了!”
岳寒睁开眼的时候,除了刘光明他们几个,其他人的脸上都是相同的一种表情,惊愕中带着一种莫名的虔诚,在皇甫若曦那些属下眼里,岳寒跟神仙佛祖好像没什么区别。
两天后,果敢边境,林子峰已经告辞了大家,跟皇甫若曦回寨,现在只剩下四个人,刘光明、岳寒、上官谨,还有棕子俘虏。
几辆云南边防武警的车子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之中,刘光明皱皱眉头:“拷,不就接个人么,这么大阵势!”
上官谨却在旁边笑着说:“刘哥,敢情你是带着任务过来的,压根不是救我们了?”
刘光明目光落在了岳寒身上:“嘿嘿,有这么一位逆天级的兄弟帮你,还用得着我来救么?你一个电话倒好,让我至少损失了100万!”
上官谨自小跟刘光明相识,多了一分撤娇的资格:“什么100万,你不会又想敲诈我吧!”
“我,我用得着敲诈你么?”刘光明看着上官谨如同自家的小妹子,“上个星期,有人联系我做一单生意,就这孙子,带着一队人试图从缅甸这边偷渡去西亚打圣战,后边有西方某大国的支持,越境抓捕难度很大,所以有人联系上了我,200万的合同,让我将这家伙带回来,这不扯淡么,200万连军火钱都不够,咱也不漫天要价,300万可以接活,正扯皮呢,你电话来了,你算算这100万的差价不算在你头上?”
上官谨耸耸肩:“得,那你找上官司令要去,她女儿再不济100万应该还能值!”
说话间,边防武警的车队已经抵达,足足六辆防暴车,那派头跟野战部队的装甲差不多的水准,刘光明皱着眉头:“事情有点不对劲!”
“怎么,他们想黑了你的功劳?”上官谨也有感觉有些不妙,人在刘光明手上已经半死不活了,用得着这么大阵仗。
刘光明突然回过头来:“你们这次行动,没有上头的授权么?”
上官谨张了张嘴,没有回答,刘光明便明白了,就算有授权,那也是上不能告父母,下不可告妻子的,一旦出了失误,是没人会承认。
“以后做事多个心眼!”刘光明叹口气,上官谨太年轻了。
车队到了几个人面前停了下来,跳下全副武装的边防武境,常年在边境线上跟贩毒分子打交道,这些边防武警们都是刀尖上生活的人,手底下有几条人命是再正常不过的,所以倏一下车,就能够感觉到很浓的气息,四周的空气都有些为之一滞。
带头的是个武警少校,向刘光明敬礼,然后大声道:“首长,我奉命接收人犯!”
刘光明从对方的称呼听到了一丝机会,指指身后的棕子兄,说:“不好意思,说是九个人,但其他那些负隅顽抗,只好击毙,还好正主儿就在这里,你们验验!”
少校听命,挥手让人验明正身,带他手底下十几个武警战士去没有动,以半包围姿态,盯着刘光明三个人。
刘光明回头,低声向上官谨和岳寒说:“记住,不管对方问什么,都以涉密为由,拒不回答!”
然后看看暗暗握紧了拳头的岳寒,说:“哥们,能不动手,最好别动手,神仙打架,池鱼们是没资格知道什么内幕的。他们,嗯,是英雄!”
岳寒听出了刘光明的意思,紧握着的拳头也渐渐松了下来。
果然,少校验完人之后确认,这是上头下令必须抓回的偷渡分子头目,随即将人带上一辆警车,然后向刘光明道:“首长,这两位是!”
“跟我干活的,怎么!”
“没什么,首长,请上车!”少校大声道。
刘光明向前上了一辆警车,随后三外武警战士,一名在副驾驶,另两名一左一右坐在了刘光明身侧,刘光明脸一沉:“少校同志,这是什么意思!”
少校急忙道:“首长别误会,这是命令!”
命令是不需要解释的,刘光明再怎么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好冷笑一声坐好。
岳寒跟上官谨被带上了另一辆警车,连同岳寒背着的东西,虽然两名边防武警在抬那东西的时候,明显有一丝对重量的诧异,但也是稍纵即失,便将东西放进了后厢。
车子里只有一名司机,但剩余的三辆警车却将这辆车子夹在了中间,虽然看不到车里的情况,但岳寒明白,那三辆车里,恐怕早已经有上膛的子弹对准了这里。
走了不到十公里之后,车队突然分开,押车偷渡分子的警车跟刘光明坐的那一辆车向左行驶,而岳寒他们则突然转向西走。
“向西是军用机场!”上官谨说。
十几分钟后,岳寒跟上官谨被送到了云南某军用机场,然后上了一架小型运输机,押送他们的士兵们并没有上飞机,而是在下面静静的等待,上官谨一言不发的静静等了十分钟,飞机上再上来十来个人,身材魁梧,面目冷酷,看了岳寒一眼之后,直接拿出了手铐给岳寒带上。
“喂,差别待遇啊?”上官谨满面笑容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是命令,请你们配合一下。”那人生硬的答道,然后全部坐了下来,不再理会他。
岳寒冷眼看这些人,虽然外表冷酷,但坐姿不太像是正规的军人,比起军人来更随意些,不过再怎么随意,总有一只手会在距离腰部不到10公分的地方,随时准备着拔枪。
上官谨没戴手铐,活动稍自由些,转头看看舱外,然后说:“咱们不是飞向南疆省?”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这显然也是命令,不得同两个人有任何交谈。
两个小时后,飞机突然响起了警报声,几个人终于有些动容了,带队的去驾驶舱里了解情况,返回后脸上堆满了紧张:“大家准备一下,飞机发动机出现故障,准备跳伞!”
几个人快速动作了起来,从座位下边拉出降落伞,先给岳寒、上官谨装备好,叮嘱他们如何使用,然后自己才开始准备,从他们动作的熟练情况来看,这些人的跳伞水平还不如岳寒呢。
但最终还是没能跳成,警报在稍等片刻之后解除,机长下达的跳伞命令取消,改为紧急降落,降落点为衡阳军用机场,大家只好再解除掉降落伞,用保险带将自己牢牢的固定在座位上。
几分钟后,飞机机身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上官谨脸色有些发白,心里很是怀疑机长命令的正确性,空难事故百分之九十九是在起降过程中,出现故障的发动机能不能保证安全降落,实在是个未知数。
转眼看看岳寒,脸色平静,丝毫没有为此事担心的意思,自己的心里也稍稍镇定了下来,转念一想,人家70多年前就经历过空难了,当然不会紧张,这样想着,自己忍不住又紧张了起来。
不过上官谨想像中的机毁人亡并没有出现,即便当时感觉危险万分,但事后追忆,这次紧张降落好像跟平时的飞机降落没有多大的区别。
飞机停在了机场上,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上官谨看着舱外,居然没有急救、消防之类的救援车辆。
下了飞机,押送人员正在联系自己人,不想远处几辆军绿色长队打着双闪从远处疾驰而来,押送人员有些愕然,显然这不是他们联系的车队。
车上跳下来的是一个中校,带着二十几个头带钢盔,全副武装的士兵,脸上涂着油彩,看不出他们的表情,但感觉得到浓烈的野性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