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坐了近一个小时,老道这才睁眼,上官谨急忙行礼:“道长!打扰您的清修了!一向身子骨可还好!”
“托福!”老道微微一笑。
“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上官谨从坤包里掏出一张支票:“十万元整!”
老道没有理会,上官谨便将支票放在了香桌上,然后起身:“麻烦您了,告辞!”
老道颌首,上官谨转身便走。
“喂!”岳寒跳起身来追了出去:“上官,你这搞什么鬼?”
“拜师啊!”上官谨说,“呶,十万块的学费都交了!”
“你让我当道士?”
“谁说的,跟清元道长练气功!”上官谨说。
“那不还一样?我学什么劳什子气功!”岳寒越发听不懂了!
“这个我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你先且练着,过两天我来看你,或许就知道有没有用了!”上官谨说。
岳寒死活不肯,那老道看上去就是个骗子,十万块钱的学费,还不如去抢呢,末了上官谨实在没办法,只好说:“这样,你先忍耐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们看效果再定!”
可什么效果上官谨就是不肯说,最后丢下一句:“喂,你害我丢了军职,让你忍一个月怎么了,难不成你觉得我在害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岳寒只好答应,心里只是奇怪上官谨这葫芦里卖什么药。
返身回观,老道又闭眼打坐了,岳寒想问两句话,不得其便,只好再坐在老道旁边,坐了没几分钟,又感觉浑身不自然了。
“静心凝气,意守丹田,呼吸要细静匀长,无声无息,出入绵绵,若存若无!”老道适时发声,紧接着再念几句不文不白的话,来解释如何做到凝神静气,意守丹田。
岳寒心猿意马,越发觉得老道是个骗子,但看在老道这装神弄鬼的份上,只好强忍着,心想我就照你的话做,看你这鬼把戏有什么效果。
一边听着老道的话,一边闭眼假寐虚与委蛇,到最后假寐变成了真睡,突然惊醒,明明记得自己是中午来的,这还没过多久呢,太阳西斜了!
好歹是让休息一会儿了,老道带岳寒去吃饭,观里除了老道就一个做饭的临时工老吴,左腿瘸了,看上去也是年愈花甲的老头。
饭的味道不错,但没肉,这可苦了岳寒,训练营那会儿,除了地狱周的时候吃得少些,其余时间的伙食那绝对算是丰盛,牛肉可劲的吃,整得岳寒饭量如牛,现在让他吃素,一个人将三个人的饭全吃了,还觉得饿。
“大师!”岳寒说,然后感觉到错了,又换个叫法:“道长,您高寿?”
老道看了岳寒一眼,说:“请不清了,嗯,光绪三十四年生!”
岳寒暗暗冷笑一声,听这意思,老道已经是过百龄的人了,不过看这红光满面的,怎么着也不像啊,这牛逼吹的也太大了,为毛不说自己是同治道光时的人呢。
心里不信,这脸上就露出来了,不过老道并没有解释,只说:“再过半个时辰做晚课!”
还时辰?岳寒越觉得老道这骗术太差了些。
“老道长真是上百岁的人了,我在文革的时候就在观里做饭了,这三四十年了,道长就没见变老过!”老吴说。
晚课坐了足足四个小时这才散场子睡觉,不过岳寒却没什么困意,不知道是不是老道说的,真有进益了。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岳寒天天被老道逼着打坐,即不学什么周天运气,也不练什么五禽戏,只管收摄心神。别的效果有没有不知道,这坐功的确是精进了许多,有时候坐上一整天腿不麻腰不酸的,反倒神清气爽,还别说,老道多少是有点功底的,不然的话,道观的四周也不会有一些络绎不绝的修行者来访。
玉清观周围还有人住者,听老吴说都是有钱人,千万富翁亿万富翁之类,不知道哪根筋拧马了,放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过,跑到这里来受苦。
只听这一句,就知道老吴是个夯货,不然跟了这么久,清元也没让他当道士。后来才知道,老吴在文革时候,也是一方风云人物,当年打断过南疆省委书记的腿,八十年代严打那阵,本来听说是被判了吃八分钱一颗的花生米的,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逃了一条命出来在玉清观避难,逃命的时候断了一条腿,后来严打结束了,老吴却也再难走出大青山翻身创业。
这天下雨,老道说是要出观授业,岳寒百无聊赖,只能打坐了,不过比起十天前,岳寒已经很能够控制自己的思想了,老道那文白不通的口诀,翻译成现代话,也就是让自己能够心静下来,控制自己的情绪,集中精神状态,要说神奇吧也不是那么神奇,但有用,虽然不知道上官谨让自己练这气功是什么意思。
春雨绵绵,淅沥沥下个不停,院外雨打新荷,风吹碧柳,梁间雏燕声嫩,风雨如织反觉得这世界越发的清静了。
不知道为什么,岳寒很自然的一伸手,隔空闪过一道轻微的白芒,掌心里微微一凉,低头一看,手掌里居然多了一颗莹莹的冰滴,圆润如玉。
岳寒大是惊讶,自己虽然说有超能力,但从来没能够主动施展出来,刚才那一下虽然只是小小一点冰芒,但这却是实实在在的第一次。
问题是,刚才为什么能够施展岳寒却搞不清楚了,连连伸了七八回手,连个毛都没有。
仔细想了半天,岳寒好像琢磨出点门道,好像不是来自于身体内部,而是隔空控物,当然不是什么都能控制,只能控制水而已。
可这控制是怎么实现的,岳寒却百思不得其解,苦思冥想了大半天,约摸觉得这恐怕跟自己打坐静思有关。
难道上官谨已经知道这个原理了,所以送自己来道观?
原理想到了,但这静坐却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心绪反倒越发的复杂。
下午的时候,天色渐暗,老道长回来了,岳寒抓耳挠腮的表情,老首长视而不见,径自坐在了岳寒旁边打坐。
“道长!”岳寒忍不住了,两指手在虚空中抓了两下,然后又问:“这个嗯,那个!”
话到嘴边,岳寒又硬生生忍住了,老道长一百多岁的人了,如果自己冒然说什么超能力的话,吓坏了老头可不是玩的,就算吓不坏,那也不能泄露自己有能力的事实,上官谨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
“桌上的蜡烛灭了!”老道长说。
岳寒回头,因为风雨的原因,香案上的腊烛不知道什么时候早被吹灭了,岳寒急忙起身:“我去点上!”
“不用了!”老道长说着,轻轻一伸右臂,手指一弹,波地一声,原本已经灭了的烛芯一跳,居然亮了起来。
岳寒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真人不露相,敢情这老道士也会超能力啊!
这个发现让岳寒大感兴趣,装模作样的惊愕不已,一把抓住了老道的手臂,卷起他的衣袖,露出瘦骨嶙峋的胳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好像是见到了陈年的古董:“道长,您是怎么做到的?你这袖子里不会藏着什么东西吧!”
“心要静,心静则明!”老道说了这么一句,再不开口了。
如果是昨天老道说这么一句,岳寒肯定会腹诽几句这是在胡扯淡,不过现在老道一说,他却觉得这简单的话里蕴含着无穷的道理,至于是什么道理,修为不到无法领悟,那就好好的修吧,总之必须要找到自己能够自由控制超能力的办法,哪怕是多花几年的功夫也值得。
这次偶然的发现让岳寒更加投入到静坐事业中去,老道长很少指点,但每一句话都很有深意,只是连续好几天下来,岳寒始终都没能够再次实现隔空取水化冰的超能力,心里不免着急,想请教老道,得到的答案是:不急,欲速则不达。
忽忽又过了几天,大概有点门道了,岳寒隐隐觉得,自己身上的超能力的产生并不是身体有什么力量,而是能够控制空气中的水分,比如在下雨天要凝冰成滴就要比天晴的时候更容易,这是因为空气中水气比较重的缘故。
一个月后,上官谨如约来访,出门休问荣枯事,但见容颜便得知,看着岳寒激动不已的表情,上官谨就知道自己这次是碰对了,笑问:“怎么样,一个月到了,还能忍么?”
“也没什么,就吃的差了点,其他倒也没什么!”岳寒说。
“那好吧,跟我下山!”
“为什么!”岳寒惊问,自己这刚学到一点门道,上官谨就要自己走。
“有紧急任务,回来再练!”上官谨不听他的解释,拉了岳寒就走。
“等等等等,你不是脱军装了么,还能有什么任务!”岳寒不解。
“为国效力,这跟穿不穿军装没有关系!”上官谨说:“这次我们要重走驼峰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