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九看了看任娴歌,转过了身去,踮起脚便越身而去:“嘿嘿,小丫头,老汉我也就要这个,其他的算了,老汉我可不感兴趣。”
虽然他对这什么凤钗不感兴趣,但这个东西可是很难得到几乎不可能,也就是故意给任娴歌出了个难题,倒也不管她能不能做到。
“……”任娴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甚是无奈。
这都没回旋的余地吗?都不能再谈谈吗?做生意都能谈谈的,买个白菜我都能砍个价,怎么这么大一笔生意,都不能再商量商量呢,果然高手就是不一样的吗?
任娴歌很是无语,面色凝重的走到了完颜朵身边。完颜朵看着她,面色关切的问道:“如何?鬼手九答应了吗?”
任娴歌摇摇头,轻声道:“没有,他要求我拿到一个东西给他,才能帮我找人。”
完颜朵理解的点点头,开慰道:“这倒也是,传闻鬼手九每帮人一个忙都要得到相对应的报酬,而且是先报酬后帮忙。”
“嗯,咱们回酒楼再慢慢说,这会儿怕是楼楼会要找我了。”任娴歌轻轻叹了一口气,这鬼手七提的要求也确实刁钻,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楼楼,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做到。
完颜大酒楼里。
任娴歌捏着完颜朵带来的情报,面色清冷,一双凤眼中闪过一丝流光。原来近日来平康公主要去寺里礼佛,到时候虽然有皇家护卫,但是到底是在宫外,人口手杂,机会自然要多一些。
转念,任娴歌想到自己此行定是会离开很久,不由有些心疼小楼楼,毕竟这孩子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离开自己太久,若是自己离开,只怕他会不安。
任娴歌眉心紧皱,看着手中的信纸,眼眸深沉。
晚间,任娴歌抱着任楼楼坐在房中,看着任楼楼疯玩了一天,虽然满头大汗但依然神色奕奕的模样,面色温和的为他擦擦汗,轻声问道:“今天去哪了?”
任楼楼感受着母亲怀中的温度,满足的吸了一口气,眨着大眼笑着道:“我今天去了很多地方,还看到一个满是姑娘的酒楼,不过即使比完颜姐姐这边装修差一点。而且,他们还不让我进!”
一说到被拒之门外的事情,任楼楼就气鼓鼓的像个包子,原本只是好奇想去看看,没想到还没到门口就被拦下了。
任娴歌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任楼楼说的地方,不由得面色一囧,这个臭小子,出去玩还真是放肆!不过转念想到自己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当下任娴歌也不舍得再像以前一样揪着任楼楼的耳朵批评,只是惩罚似的轻拍了两下,低声笑骂道:“臭小子,年纪不大,心思倒还不少!”
任楼楼嘿嘿一笑,看着母上大人熟悉的面孔,心中却总感觉怪怪的,但也只是觉得娘亲刚从牢里出来,太想她了,没多想。
任娴歌摸摸任楼楼的头,眼底闪过一丝心疼,这的孩子连自己亲生父亲在哪里都不知道,一个劲的叫许鹤爹爹,却又懂事的不缠着自己问亲生父亲,真是乖巧的让人怜惜。
“娘亲,你怎么了,不舒服么?”楼楼人小鬼大,连任娴歌的这一点小细节都观察到了。
任娴歌挑挑眉,轻拍了一下任楼楼的头,反问道:“怎么?娘亲对你温柔一点你就适应了?“说着,顿了顿,缓了缓声音,低声问道:“楼楼,娘亲要去找爹爹,楼楼先在完颜这里好不好?”
“娘亲。我不要你走。”任楼楼一听就不乐意了,一把抱住了娘亲的大腿,拽着衣角,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任娴歌。
“那你不要爹爹了吗?娘亲帮你去找爹爹啊。”
“娘亲,我不要爹爹了。”任楼楼急忙辩解,跟母上大人在一起那么久,就算是真的有了亲爹,也必然比不过娘亲重要。
本来任娴歌被楼楼这孩子的话说的很是感动啊,这个兔崽子终于良心发现啊,虽然是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又瞎说,但是总归是让她感动了一把。
结果还不等任娴歌感动一把,任楼楼就说道:“许爹爹就挺好的了,娘亲你不要去找爹爹了。”
瓜娃子!
……
而另一边,平康公主对于去礼佛也十分重视。带上了西燕国世代嫡出公主才可以佩戴的凤钗,价值不菲啊。
同时,她也是皇上最宠爱的妹妹,高冷惯了,极其向往自由,所以这次的礼佛也是她自己主动要求的。
宫里都在为公主的礼佛忙上忙下,这种盛大的场面,自然是要盛装出席,任娴歌自然也想到了。
当然,也有任娴歌想不到的。
“完颜,今天公主去礼佛。”还没说完,完颜朵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这女人胆子太大。
“你打算劫她?”完颜朵还是了解她的,虽然没有认识多久,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其实不用认识多久,投缘就可以。
“你得好好想想,如果没劫成 那是杀身之祸啊。”
“嗯,知道。”这事情任娴歌思考了很久才做出来的决定。
“礼佛这种场合,她一定会带凤钗出来的。”毕竟凤钗是世代嫡出公主所有的物品,本就有些非凡的意义,更何况如此庄严的情况下,定是会隆重庄严出场。
完颜朵看着任娴歌的神情,便知道她已然下定了决心,也不在劝阻,只是握住任娴歌的肩膀,目光沉静的看着她,轻声道:“万事小心。”
任娴歌点点头,感觉到从完颜朵手中传来的温度,心中一阵暖意。
次日一早,任娴歌和完颜朵就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公主必经路上的酒楼中,静待着公主的鸾轿。
完颜朵看着一身劲装的任娴歌,身形挺拔修长,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束于头顶,干净利索,全然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完颜朵托着腮靠在床边,挑眉看着任娴歌笑道:“没想到你这身打扮倒是很好看。”
看着完颜朵不着调的模样,任娴歌懒懒的瞥了她一眼,没有答话。
完颜朵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凑上前,盯着任娴歌那双清透见底的凤眼,戏谑道:“我看,你不如改了计划,动什么手,直接来一出美男计,不就拿下了。”
任娴歌毫不留情的推开完颜朵的俏脸,没好气的道:“不是谁都跟你完颜大老板一样,男女通吃。”
听到任娴歌讽刺她强制洞房的事情,完颜朵哈哈一笑,丝毫不以为意,越相处,越觉得和任娴歌投缘,张张口,正准备说什么,却看到任娴歌面色一正,低声道:“嘘,公主的仪仗来了。”
完颜朵闻言,顿时神色一变,全然不服之前玩笑轻率的模样,探过头仔细的盯着街上的动静。
只见远处一道明黄色的车架,正在人群的簇拥下缓缓前进,前后两百全副武装的侍卫,身形挺直,谨慎的守在中间的车架周围,保护着平康公主的安全。
看着楼下的动静,完颜朵面色露出一丝为难,眼底露出一丝谨慎,微微侧头,看着任娴歌轻声道:“今天平康公主的阵势比预计的要大,只怕你不好下手。”
任娴歌目光紧紧的看着楼下的人群,轻声道 :“现在人很多,却是不好动手。只能再找机会了。”
完颜朵闻言,轻轻摇摇头:“这铠甲护卫应该是皇上特意安排在仪仗中的,看来这次去寺庙怕不是仅仅祈福这么简单,你的计划恐怕是要落空了、”
任娴歌眉心紧皱,却没有回答。
看着任娴歌的模样,完颜朵就知道她根本就没有要放弃计划的打算。脑子中不由得浮现出任楼楼那种看似天真无邪,实则机灵诡辩的小脸,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满是狡黠,那眼神,跟任娴歌几乎如出一辙。
“为那个小团子找到父亲真的那么重要?”完颜朵不解的问道,在她看来,小团子明明没有表现出多么迫切的需要一个爹爹,整天小脸上都是小狐狸一般的坏笑。
任娴歌轻轻点点头,目光没有丝毫的松懈,头也不回的低声答道:“恩,楼楼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居然把这个当成生日愿望,我自然要帮他实现。”
任娴歌每每想到任楼楼学习练字的时候,学会了自己和他的名字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字便是爹爹,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会不自觉低低唤上两声,可见他是真的对这个爹爹有着万分的期望。
完颜朵看着任娴歌眼底的坚毅,轻叹一口气,无奈道:“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
任娴歌闻言眼神一亮,“你还知道什么?”
完颜朵妩媚一笑,道:“我知道的还多着呢。”顿了顿,也不逗任娴歌,一脸认真道,“走过这条街,往山上走的路要狭窄很多,这么多人必然不能一齐通过,这些银甲护卫到时候势必会被拉开,到时候留在公主身边的护卫人数必然会少。”
任娴歌眼底流光一闪,借着完颜朵的话说到:“到时候我从旁边的小路走过去,趁着人少拿下那只钗子。”
“聪明!”完颜朵嘴角微挑,看着任娴歌浅笑。